名字从他的脑海里自己冒出来。
只要他躺在床上,眼前飞来飞去的竟都是殷悦的音容笑貌。
而且是那么清晰,那么立体。
在心头就跟放录像一样地一刻不停地回放,他不想看都不行,想喊停都不行。
录像自动而残酷地播放着,提示着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与他以为的并不一样。
他挣扎再三,无法摆脱,最后也只得屈从。
他坐起来,也不睡了,索性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空,任凭自己傻瓜一样地想入非非,又被切肉切骨。
思维里的回忆如录像般播放两人在工厂初见那一刻的惊艳,
想到殷悦在工作中从自始至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而且对他从没有任何猜忌和偏见,甚至还为他主动提供帮助,经常力排众议支持他的决定。
念着殷悦真正用心地帮助他规划工厂的生产、即使反馈畅销品的销售数据,以及对他工作能力和成绩的由衷赞美,冲击到他内心的那丝甜美至今令人回味。
苏锦忽然想到,他这辈子至今,能曾经如此真心待他、欣赏他、信任他、支持他的女人,还能够理解他的人,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恐怕只有殷悦一个人了。
许多方面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如她。
这让苏锦顿时一下汗如雨下,羞愧难当,悔恨得只想以头抢地。
他前一刻还恨殷悦呢,可是当下他不由扪心自问,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去恨人家?
喜欢殷悦只是他自己的事儿,单恋一枝花,完全是他自己没出息。
人家哪里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人家所做的,仅仅只是把他当成值得信赖的工作搭档,放心的把工厂完全交给了他。
不但从没有过怀疑和打压、束缚,甚至在街道考虑为他增设一个年长副手的时候,还是殷悦打抱不平,替他驳回了,让他独自享有全面掌控工厂的权力。
可以说人家不遗余力地提携他,任他放开手脚,发挥才干,在事业上成就了他。
退一万步讲,起码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想到这里,醍醐灌顶的苏锦直着眼睛举起手来,手指在半空轻弹几下,终于一巴掌重重扇在自己脸上。
而他当然也对不起宁卫民。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宁卫民创办了街道缝纫社,投入资金帮助街道又创办了服装工厂。
宁卫民是整条煤市街无数家庭的恩人,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