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朗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的时候就有太多的空闲用来思考。
他现在没有一天前那样的绝望,却莫名生出了稍许失意,因此心里感到有点怪,失意来自产生过的希望,他心里何时因何故闪现过何样的希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知道有一种很模糊的意识浅存和一种不想理清的思绪蔓延,生命的某些阶段里总是会出现这一类短暂的奇妙时刻。
他现在一无所有,露天的月夜下他只能倚仗背后一棵大树,等待黎明的到来,焕-汀的归来。
这个新认识的女孩,他和其他听说过她的人一样:被泪竹选中的人——对她只有这一句话所能描述的遥远影像。如今真实接触到了她,她真实得是过于平凡,就和他自己一样,是掉落这世界划分出的不幸聚集区域里的一粒尘,苦于寻找归属和避风港,并被迫扛起武器对抗。
一副自觉无望的身躯,如果不是拿剩下的气力去用来报复全世界,那就会无条件的想要去帮助别人,梭朗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善良想要为焕-汀确认那个与他养父汉留塔同被困在粲尼罗堡垒的女人是不是她母亲,尽管十有八九她已经确定那就是她的母亲。
深夜里打造兵器的作坊还在不停歇地做着工,“铛铛”的敲击声拉扯断梭朗的思绪,他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思维终又被那光芒的引力吸引去,他的光芒,他将那在罪恶世界中于他生命里象征着生命之光辉的光亮错了位的置在一个叫盖蒂儿的女人身上,如今他痛苦地离她而去,他挂念着她是否安好,他期待与她再次重逢,又不敢现身在她面前,他不想她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强烈的自尊更不想他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与她不般配,即使他自己评判一个人不凭靠外表美丑,但他不想她跟他在一起是带着负担的,因为他在外表上连保持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到了,他不能想象让她每日每夜瞅着一副尽是无法愈合的疤痕的皮囊而感到厌恶。
他对别人的要求不高,可他对自己的要求总是严格的,他正值,善良,聪明,随机应变,不贪婪,可唯独自尊心这一点,就可以让他遭遇到这次挫折后站不起来,他以为的绝望是永恒那样可怕。其实人类本能里的抗挫能力是极其强大的,绝望只是一个阶段,只是在他的这个阶段里打击迎着绝望一个接一个埋伏出击,让他没有恢复期,所以绝望感占据了全部思维,这时候人最容易作出的一个决定就是放弃生命,哪怕还存有一丝牵挂也会暂缓这种可怕决定,他现在的一丝牵挂就是他的养父让蒂-汉留塔。犯险再次回去粲尼罗他义不容辞,并且按照墓埃说过的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