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不过是昙花一现,刹那芳华罢了,摆出那张图纸,画上的人真美,别人称我风华绝代,相比画上的人,却黯然失色,这样祸国殃民的女人,本来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金枝玉叶,可惜因为皇权之争,而一落千丈……
“对不起了……谁叫你潜入我贾府,欲亡我家。”贾元春心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本想收藏一世,见识了后宫争权夺位的肮脏勾当,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想到世事无常,为了挽救家族,这个秘密成了她上位的最大资本……
宫里寂寞凄凉,贾元春左等右等,不见夏守忠来报,便和丫头抱琴说了会儿话,抱琴是她从贾府带来的,信得过,又看了一遍论语四书,贞女烈女传奇,果然可笑,这后宫,哪有贞女?
“抱琴,替我磨墨,我要修书一封,送给宝玉。”贾元春美眸泛出无限缅怀和眷恋,多少年前,我曾教他四书五经,诗书礼义,不知他现在腹内墨水有几何?可回家了?安否?
“小姐,宝二爷还小呢,哪里识得你的话,小姐因为‘才选凤藻宫’,这才华啊,只要一露,就冠绝六宫,他怎听得懂呢?”抱琴俏皮一笑,在案几边磨着墨,再铺开宣纸,洗好毛笔。
“家中几次回信,说宝玉近来甚是顽劣,我是最知他性子的,然我细读了几遍信件,深深揣摩,他这行事风格和言行举止,虽与往日大相庭径,但极有深意,以此看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况且我教他诗文时,素晓他天资聪颖,只是不肯上进罢了,他定能明白我的话的。”贾元春泼墨执笔,本来她词藻非凡,今日有宝玉遇刺和揭发某人两件事萦绕心中,竟是一步三回头,落笔一句,就要向窗外看一眼,心说宝玉,我这份苦楚只能向你诉了,既然你变了人,不复往日,那你看不懂更好……
抱琴静静站在一边,不想打扰她沉思,房里的沙漏在铜龙口中“滴答滴答”地掉落,金兽含着连环锁,清神香名不副实,反而有一股冷意,令人昏昏欲睡,实在可谓“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
磕磕绊绊地写完,贾元春方才对镜梳妆,印上淡淡的口红,抱琴给她梳理长长的青丝,北国的冬天分明还没有来,抱琴却感到一股凉意,冰冷到了极点。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遥窥宫殿帘开处,袍绔宫人扫御床。”贾元春念了几句,天色已经晚了。
抱琴怔了怔,可不是吗,六年了……抱琴忍不住伤心哽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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