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见多识广的大妇人,与他的一晌贪欢留在心里面慢慢品味才是她的性格,从不会拿出来炫耀,听袭人如此说,暗道: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等她们说得一阵,尤氏指责道:“袭人姑娘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想想,进了这样的人家,你和我一样没有强硬的娘家后台,没有属于自己的嫁妆财力,凡事要看别人的眼色,看着风光,其实心里面不知有多苦,夫人还好些,妾不过是男人的私有物品一般。亏你遇上了宝玉,不然人家可以把你随意丢弃,依我看,当初让你和他走,何尝不是为你好?宝玉的办事能力,神奇手段,一桩桩,一件件,这样的男人,便是私奔了,难道不能成就一番事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夫人身份?你呀!也是年轻了些,太傻了,现在倒好,看看,有这么多人和你争呢!”
众女纷纷大笑,亏得是此地私密,无人听见,也亏得贾宝玉平等待人,不然她们哪里敢敞开心扉高谈阔论,袭人一时羞窘,但她并不后悔,只是偶尔想想难免五味杂陈,她一个丫头的身份,所求不多,如今可以和贾宝玉的房中人平起平坐,姐姐妹妹相称,已经是争无可争了。几年前历历在目的往事,不走的原因不仅仅贪恋富贵那么简单,而是离不开,袭人对贾府有家的归属感,她依恋贾母心善的一面,贾母等于给了她一条生命,否则她早已因为贫穷而死了,所以悉心服侍人,这是知恩图报。还好贾宝玉理解了她的苦心,袭人保持沉默,她也不想解释。
“倒是凤姐姐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呢?夫君这事做得莽撞了些,这不是害苦了她吗?”尤二姐担忧道。
“二妹且放心,论心眼子,你夫君十个也比不上凤丫头一个害人精。”尤氏对此颇为轻松,王熙凤诡计多端,怎么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我有那么坏么?姑奶奶对你们冰释前嫌,你还抓着我不放。”王熙凤淡淡冷哼,雍容华贵的气度之下,尽显少.妇风情,谈及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慢悠悠磕着瓜子道:“我才不会那么傻,又叫人戳脊梁骨,又要为了遵守规矩而自尽。第一我可以卧床称病,偷偷生了孩子,小心一些,无人能看得见的。第二大不了我回金陵,声称探亲,咱们家的世交还少了么?不说贾史王薛,还有一个甄家呢。再说谁家没有点丑事?我打定了主意要保全孩子,可不是和你们较量,就算是有,先来后到,你们还是姐姐。我自己这一关我过得了,非是我不知廉耻,国法还没有一条寡妇不能嫁人的,我们既然两情相悦,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反正这事儿不会给宝玉添麻烦,只盼她能平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