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两年前的林小主簿可纯良可爱了,说话软绵待人温柔,被夸还会脸红害羞,生得又好看,没哪个袍泽瞧了不喜欢的?倾慕者如过江之鲫!只是最近这半年,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下来,特别是离开汝爻治所后,手起剑落收人首级更是麻利,全程不带手抖的。
感慨两声战争残酷,便没了下文。
这场夜袭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
林风回去的时候,战斗进入尾声,一部分已经开始清扫战场,收割右耳。
为何是右耳?
因为永固关守将要三万十乌首级筑京观,着实有些难度。不是凑数量有难度,而是首级保存有难度。虽说这是寒冬腊月,尸体不易腐烂,但再不容易腐烂,俩月下来也够呛,总不能还将人脑瓜子腌制了保存吧?
面对这个现实难题,沈棠摸了摸自己左耳,耳后的伤痕早已结疤,摸着只有些许不平。她想到了什么,便道:“那就循着打仗规矩,割右耳呗,我想褚将军会理解咱的。”
不是不想拿脑袋交差,实在是没这保存条件,运输方面也有难题啊。
最后再将清扫出来的尸体,统一埋入一个大坑,盖上土,也算入土为安。
武胆武者干这活儿效率拉满。
沈棠给他们上三炷香,倒了酒。
“下辈子要是投胎,看准点。”
要么别投胎。
要投胎就别当她的敌人。
林风回来被顾池瞧见。
后者看到她面庞沾着的刺目血迹,便笑问一句:“令德有收获?”
“抓了个漏网之鱼,也不知是不是。”用袖子擦掉脸上黏腻血液,随着鲜血晕染,反而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先生给掌掌眼?”
顾池看着被扛回来的尸体,无语。
简单查看便道:“这不是。”
林风也不失望。
能让老师文士之道示警的人物,若是这么简单就死了,似乎也不太可能。这漏网之鱼,还真只是漏网之鱼,但她勤奋好学,总要弄清楚顾池是怎么判断阿鲁不是目标人物的。
“如何不是?先生可否解惑?”
顾池笑道:“这也简单得很。”
他抓起尸体已经冰冷的手。
“你老师要找的可是十乌大王后的儿子,当储君养的,哪会有这么粗糙生冻疮的手?十乌虽崇尚武力,民风野蛮,但他们的王庭却很重视文武,这手哪有长期执笔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