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少年,至少活不到如今,因为【弑主】这个文士之道过于霸道,带来的身体负担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也因为他的求生欲不高。
可以说,他全靠一股心气活着。
彼时,心口这股心气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随地都有熄灭的可能。要么彻底歇了心思找个深山老林,了此残生,要么继续寻觅那个几乎不可能存于世间的、理想中的主君。
选择前者可以苟延残喘几年。
选择后者,他几乎能预见自己的死亡。
【弑主】这个文士之道发动有次数限制,第八次发动,必然是他跟主君同归于尽。
天无绝人之路。
他碰见的是被追杀的沈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是二者必须死一个,他不希望是她。祈善当年便说过,若有朝一日自己失去了主君的信任,那必然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自嘲:“【弑主】的尽头,是【戮臣】。”
也许只有如他这般扭曲的灵魂,才能诞生如此矛盾的文士之道——本想终结主君保全自身,不曾想剑刃最后横在自己脖颈。
不过,祈善并不后悔。
得知这是误会,也彻底没了担忧。
“主上愿意亲自解释,善很开心。”
主君和臣子的身份地位天然不平等,作为主君的她可以有无数种应对方式,正面回应也好、含糊其辞也好,甚至避而不谈也行。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作为臣子的自己只有接受的份。
但她没有这么做。
出现在这间房间的人是沈幼梨,而非康国国主沈棠。风雨十载,她这人不曾变过。
沈棠屈指扣了扣脸。
“咳咳,开心就好,但下不为例。”
她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啊。
每次都要她这么哄着臣子怎么行?
说起这个,沈棠不由得环顾四下一番。
祈善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
沈棠摆手:“不是,我是在找人。”
“找人?谁?”
“自然是找那个神出鬼没的起居郎,不过我想起来他还跟着大军主力,这会儿不在这里呢。要是他在,我就不是丢脸这么一回,而是丢脸丢到千秋万代了。”沈棠有些庆幸地拍拍胸脯,旋即又苦恼地皱眉,“我可不想后世看到这段记录,被人当做笑料看待。”
祈善摇头道:“不会,主上昨夜骁勇伟岸,即便写进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