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行行好吧,赏口吃……”
“啊——有偷儿!”
随着一声高亢声音响起,路上行人下意识检查自己有无丢失东西。一个面貌凶悍的络腮胡大汉往腰间一摸,摸到藏银钱的暗兜被利器割开。衣裳破了,身上家当也丢了。
他眼尖看到人群中有个人影鬼鬼祟祟。
三步并作两步逼近。
鬼祟人影见势不妙,作势要推开人群。
还未逃两步就被对方抓住后领。
身体被一股向后巨力拉得踉跄倒退,重重甩在地上,几块碎银从怀中散了出去。络腮胡大汉见状,眸光迸发凶光:“好一个下贱玩意儿,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头上?呸,今儿不将你打死,还当老子这么多年道上白混了!”
说罢就是沙包大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砰砰好几拳,砸得偷儿眼冒金光。
剧痛让他几颗断牙混合着带血的涎水被打飞出去老远,目睹这一切的路人却无一人觉得下手过重,反而齐齐拍手称好,恨不得上去打两拳泄愤——这些偷儿可恨,不仅会偷,还会光天化日上手去强抢,昨儿便有卖菜老妇被抢劫推倒,脑袋着地,血流如注,一命呜呼!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衙役来了”!
一时间,人群作鸟兽散。
偷儿躺在血泊之中,肢体呈现怪异的扭曲姿势,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黑紫伤痕,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看偷儿胸口起伏微弱的模样,俨然出气多、进气少,活不多久了。
姗姗来迟的衙役对此见怪不怪,问清楚偷儿是因为偷了人家东西被抓个正着,这才招来苦主一顿殴打,便没打算继续管这事儿,只是神色漠然地命人将偷儿往路边巷子一丢。
另一名年纪小一些的衙役在临走前扭头往回看,不忍道:“头儿,咱就不管了?”
“怎么管?给他找个大夫?你出钱?他伤得这么重,神医来了都救不活他!偷东西被抓住打死也是活该!”这些事情,老衙役见得多了。年纪小的衙役也不敢再说什么。
待衙役离开,人群又恢复了正常。
偶尔有人余光瞥见地上的偷儿,也是一脸晦气地挪开视线,脾气爆裂一些的还要啐一口唾沫再走。偷儿挣扎的力道越来越轻,眸中光芒逐渐开始涣散,周遭嘈杂悠远得仿佛从天边尽头传来,随后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无尽黑暗。
意识消失前,似乎看到有一双脚朝他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又逐渐归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