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面前, 瓷白的水池里蓄着水, 水花和泡沫一股一股地往上冒。
两个后勤部的部员被路明非拜托暂时离开给他独处的空间, 并且礼貌地建议在披萨馆另外的包间给他们点点东西吃个午餐, 由‘路老板’亲自埋单。
虽然那两个后勤部员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半分时刻都不想他离开他们视线中的感觉, 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造作了, 看起来任务的辅助专员也多少算个专员, 说话还是算数的。
水池蓄了一半, 路明非伸手进去,冰凉的冷水带走了他手掌的温度, 热度的流失让身体轻轻地打了个哆嗦。外面的走廊上隐隐约约传来了包间的喧哗声,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只是这一次他的脚边缺了几瓣湿蔫的红玫瑰花瓣。
见鬼的红玫瑰花瓣...路明非右手忽然猛拍了一下白瓷水池的边角,震得水花弹起打湿了更多T恤的边角。
他莫名其妙地又想起老唐了。
还有那欠了没还的九十九朵玫瑰的钱,以及那间藏在高架轻轨旁的出租屋。
洗手间里只能听见水池放水的声音,哗啦哗啦。
路明非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水花打湿了衣角的大白T恤, 几撮湿透的白色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丧。可他在丧什么?有什么可丧的,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又没有需要“放手一搏”的关键时刻。
他只需要走回去然后大大方方地坐下, 吃一块披萨,或许两块。然后跟文学社的同学聊一聊近况, 再站起来说自己有事情赶时间,在一片调侃中风光离去就行了,之后仕兰中学的同学圈里依旧会流传自己‘路神人’的传说,简直皆大欢喜。
...可为什么,他的心中莫名的就是踌蹴满满,像是压着什么重物一样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爽利,白瓷水池里的流水声也像是漫过了他的耳边带给他若有若无的窒息感。
“是没想好该用什么面貌去面对初恋对象啦。”在路明非的背后有人说。
路明非吓了一跳, 回头一眼就看见了一扇打开的隔间门里,一张坐在蹲便器上拉开着的报纸...这年头有人边蹲坑还边看报纸倒是挺稀奇的,他现在几乎都以为报纸不再发行了。但在看到坐在蹲便器下堪堪落地的两只穿着黑色小皮鞋的脚的时候,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报纸后的人是谁。
“衣锦还乡的感觉怎么样?哥哥。”报纸放了下来, 露出了小魔鬼那张漂亮又令人讨厌的婴儿肥脸蛋,他坐着的那个隔间顶上居然还有灯光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