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听见的人心生对它的震怖、敬畏。
“哆。”
雅酷特匕刀利落地切下冻鲫鱼的鲜肉,猩红色的血溅到了案板上,不规则的一滩血迹折射出火炉里的光, 但又很快凝固结上了一层霜。走神吃痛的老阿利安发出低声咒骂, 立刻将匕刀放下,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左手虎口被切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正在往外面渗血。
“真是人老了不中用。”火光照亮的额头皱纹收紧了,在叹息中,老阿利安转身找到了纱布,喝了一口莫斯科产红牌伏特加,喷了一些酒汽在伤口上——这也是北西伯利亚冻土的好处,在超洁净的寒冷区域,破伤风都没有存活的空间,在这里的人很少会因为病毒细菌感染而死亡。
但在包扎左手虎口的同时,老猎人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见红永远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在辞旧迎新之际时候见红...他有些犯愁今天落下的其他活儿该怎么办了。
现在看起来自己这只手暂时是不能使劲也不能受冻了,除了勉强能出去茅房一下,其他事情都只能搁置到暴风雪结束之后才能解决,希望到时候自己针叶林里放的那些捕兽夹和套索别被埋得太深,每损失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心在滴血。
心情怅然烦闷了起来,坐在火炉边的老阿利安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胸口的兜里,他摸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看了一眼,直到火炉的木柴噼啪作响,火势渐弱他才收回了照片开始添起了木头。
窗户被风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天色不到晚上就暗了下来,整个针叶林就像黑色的草原一样随着风左右起伏,一切都预兆着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雪会很大,史无前例的大,远处的维尔霍扬斯克镇的灯火也都为之提早熄灭了,匍匐在了地上蜷缩起来等待着风雪的降临。
“见鬼的暴风雪。”
头一次的,老阿利安看着窗外那已经大起来的风与雪,诅咒起了曾经视为丰收祥瑞的凛冬怒号。他转身走向木桌准备继续做完今晚的晚餐,就算手受伤了填饱肚子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也就是在他准备擦拭那把沾了自己血的匕刀时,他忽然听见了有人在敲门。
——
咚咚咚,木屋的门被敲响了。
——
在暴风雪中想要分辨出敲门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很容易将风撞动的响声跟敲门的声音混作一团...但现在的老阿利安肯定不会弄错此刻听见的声音究竟是人在敲门还是风在撞门,因为他敢保证没有什么妖风能在他家的木门上敲出《喀秋莎》的调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