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些发黄发脆的纸页。
“你回去尝试找过么?”
“在出了这种事情后很难不会往回看。”
“熟悉吗?”昂热又问了一次,“还能记起过去的事情吗?”
林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默默地翻动着这些纸页,将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名字都看在眼里,昂热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答案。
“这个人。”林年说,同时他的右手指微屈点在了文档上。
“他有什么问题吗?”昂热侧头看,以他的视力点清楚看清那张照片上的人。
那是一个7岁男孩的照片,看照片里男孩的脸微胖,嘴唇薄,额角有一颗痣,但由于年纪问题整体看起来依旧是憨态可掬。
“我和他很不对头。”
“为什么?”
“起因是因为他放在枕头下的,做勤杂工赚到的零花钱丢了,怀疑是我拿的,向孤儿院的老师告发我,由于没有证据所以不了了之,之后他一直咬定我就是拿他零花钱的小偷,拉着一群男孩子搞小团体孤立我。
林年翻动档案一个个指出那些所谓小团体中的男孩子,“他往我的水杯里吐过口水,被我发现了。”
“他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往我的隔间里泼水。”
“他邀请我打篮球,然后联同其他人恶意犯规冲撞我。”
“他把我的枕头丢到孤儿院后的垃圾焚烧处过。”
如数家珍,尽管都是不怎么好的回忆,果然有些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你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并不理想,不过一切的矛盾都是起源于一次误会,你没有试图去解开过这个误会吗?”
“小孩子之间的霸凌是没有‘解释’这个选择的,尤其是没有悉心教导他们的大人存在时。如果遇见矛盾大家都能坐下来进行和解,那么他们就不会是小孩子了。”
“你恨他们吗?”
“谈不上恨,只是讨厌,现在也讨厌。”林年说,“其实霸凌这种东西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一个具体的理由,班上的一个女生低于标准颜值也会沦为被霸凌的对象,即使她与人为善,即使大家从心底里也对她并没有恶意与反感。但如果有人起头,下意识的从众现象也会让所有人潜移默化地成为霸凌结构的一环,直到去中心化,没有始作俑者,只有一个恶劣的霸凌环境。”
“没有试图反抗过吗?”昂热双手交叠靠在前面的坐席上望着教堂深处沐浴在花窗斑斓中的悬挂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