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之后就是沉默。
期间可能我想开口说什么,打破这片沉默,可我明白在沉默很久后说出来的话,可能本就不该说出,于是作罢。
喝完一壶龙井茶,吃完桌上的点心,吃不完的,她让我打包带回去,说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别跟个孩子一样只顾自己,我也只是讪笑着接过离去。
哦,倒是有一次例外。
那一次,我们聊完了病情,又该到了沉默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她忽然问我,“你和蔹蔓结婚这么久,不准备要一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给的回答是,“没有想过,孩子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吧?对她而言也是。”
那天我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得到她就在桂花树下远远地看着我离去,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内院的杂草树木中。
其实一切的事情就该这么结个尾,古井无波,没有抢新娘,劫婚轿的说法,也没有闹洞房,绑新郎的玩笑。
一切就这么完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书库,家,桂花树下,三点一线的生活,直到我老去,或者她老去。
直到某一天,伯伯走进书库见着了躺在原本属于他的太师椅上打瞌睡的我,把我叫醒。在我醒后,照例问候寒暄几句的时间里,他打量着我,无奈地笑着对我训诫,说我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成天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莫贪杯。
我解释说我只是睡眠不足,通宵查医书去了,还想抓着伯伯问几个医学上的问题,但伯伯却摆手说不是时候,让我赶紧回家一趟。
我下意识问蔹蔓怎么了,可伯伯却缓缓地说不是蔹蔓,是你哥哥李牧,他在狼居胥就近的一次任务里出了点意外,现在状况不大好。
没等伯伯说完,那张太师椅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冲出了书库奔回了那个我长大的院子。
伯伯没有骗我,我哥真的出事情了,我回去的时候家里站满了人,除了我爹妈等近亲外,就连家里的寻日里完全见不到影子,只在祭祖大日子里露面的太祖长老们都露面了,他们有的在祠堂里祈福,有的围绕着几位赵家面熟的长辈低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问我爹我哥现在什么情况,我爹面无表情,只说不太乐观,我不懂我爹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我那时只想着见我哥一面,确定一下他到底受了怎么样程度的伤势,但还没往里走,就听见了内屋里砸东西的剧烈声响以及我哥嘶吼着让探视的人滚的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