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管事一路跑，浑身哆嗦。
替铁虎借刀杀人，同时开赌大捞一把这主意可是他出的。现在狼王死了，赌场与他都亏大发了。秦铁歌那混蛋的小命儿没丢，他这把老骨头弄不好要入土。
光爷在屋里摸着光亮大脑袋来回转，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对季三儿有信心，怕就怕来不及。
门外脚步声响起，姜管事哆嗦着，惨白着一张脸推门闯进来：“光光……光爷，不……不好了！狼王他……”
“他输了？”
光爷面色也不好了，但反应竟出乎意料的平静，其实从姜管事一推门他就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因为非常注意细节的姜管事没敲门。
“是……是的。”姜管事冷汗淋漓。
“王！八！蛋！”
光爷一顿一顿的挤出这三个字，也不知骂的是狼王、秦铁歌，还是他姜管事。反正觉得是要杀人了。
姜管事抹了一把冷汗：“狼……狼王这个废物，太让人失望了，辜负了光爷您对……对他的栽培。”
“王八蛋，这王八蛋真是辜负了老子对他的栽培。”光爷怒气冲冲，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姜管事六神无主，哪知道怎么办？只好说点解恨的：“恶人这小子让我们亏了这么多钱，罪该万死！”
光爷目光凛动，点了点头：“这倒是出了口气，可这一来，老子的钱也随着他的小命儿没了。”
“光爷，您的意思是……”姜管事似乎明白了，可又不敢妄加猜测。
“这小子来的时候还是明武境七重，这才来几天光景，飞狼与狼王居然先后栽在他手里。嗯……，这小子够古怪的！”
光爷这么一提，姜管事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古怪：“是啊，这小子才明武境八重，怎么能打败了狼王呢？”
光爷在太师椅上坐下来：“这些问题日后会慢慢浮出来，但前提是把他留下来。这小子有意思，可以培养！今天损失的这笔钱，日后必要从他身上十倍，百倍，千倍地拿回来。”
看到光爷坐下了，姜管事的一颗心也跟着松下来，上前两步，悄声道：“可是，铁虎那边……”
太师椅轻轻摇曳，光爷一双雪亮的眼睛合起：“拖着他，慢慢来，见机行事。”
演武大厅，纷纷攘攘。
恶人击败打死了狼王，这消息一传过来时，都以为把名字说反了，应该是狼王打死了恶人。确认名字没说反之后，都以为是在开玩笑。
明武境八重打死强武境一重？如果这都不是玩笑，天下就没有玩笑了。
当看到秦铁歌走进演武大厅，气氛轰然，见了鬼一样。而秦铁歌如往常一样来到靶桩前，开始了那枯燥到让人皱眉的淬炼时。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冲了出去。在看到狼王的尸体之后，所有人的想法出奇一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死的怎么会是狼王？
然而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不由他们不信。
怪不得那小子那么拼命，原来不简单！
可是再不简单也不能越境杀人！
姜管事的书房里。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输么？你知道拳场损失了多少？”姜管事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还有，你怎么能杀人呐？”
秦铁歌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实话实说道：“姜管事，这事不怨我，是他要杀我……”
“胡说！他怎么可能杀你？我告诉他让他演得真一点，是你误以为他要杀你吧？”
秦铁歌不想再与他多做解释，反正事已如此，无所谓。至于狼王的行为也许与铁虎、飞狼有关这想法他也没提。以铁虎的身份，他知道，提也没用，就装不知道吧。
“拳场这次亏大了知道么？不过光爷看好你，打定主意要培养你。所以光爷不怪你。而你，一定不要辜负了光爷，知道么？”
秦铁歌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夜，轻风，冷月。
饭桌前，秦小可直勾勾地盯着秦铁歌：“哥，你今天好像有心事，说出来让娘和我都听听嘛！”
“哥能有什么心事？有心事也是因为你。”秦铁歌给她夹了一大块鱼：“你得多吃，吃得多好得快！”
“再吃我都成秦小猪了！”秦小可鼓着粉嫩的腮帮说道。
“秦小猪好，秦小猪好养活！”秦铁歌给吕荟娘夹了一块鱼：“娘，你说是不是？”
秦小可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瞪，抢着道：“这样的话，哥，那你改名叫秦铁猪吧！哈哈哈，秦铁猪！”
扒了一口饭，秦铁歌想起强武境有一百八十岁可活这事来。看到可爱的秦小可与漂亮的吕荟娘一眼，一口饭顿时咽不下去。
秦家那些贵妇人在灵食、灵药滋补之下，容颜不老，十年如同一个春秋。他娘本比她们年轻，更比她们漂亮，这五年来操心劳神，粗茶淡饭，老了许多。
再过几十年，他还年轻，他娘和小可却成了老太婆……
“小可你淬炼了没有你！”放下筷子，没好气地训了一句。
秦小可一缩脑袋，仿佛被抓到了尾巴，怯怯地叫了一声‘哥’，然后捂着胸脯故意‘咳咳咳’咳嗽三声。
秦铁歌一拍脑袋，忘了！
赶紧安慰妹妹：“好了小可先吃饭吧，淬炼什么的以后再说，小可现在已经有初武境四重了，不急不急，慢慢来……”
听哥哥这么一说，秦小可小嘴儿撅了起来，委屈道：“哥，你又欺负我！你总是欺负我！咳咳咳，你越来越不疼我啦！”
吕荟娘把秦铁歌夹给她的鱼夹到他碗里：“你们不要光说话，先吃饭，吃饭少说话。尤其是你，秦小猪！”
饭后，烛灯下，秦铁歌陪着吕荟娘、秦小可聊天，把他今天做陪练所见所听的一些趣闻说给二人听。直到秦小可睡下，陪着吕荟娘又聊了一会今后的打算，才各自休息。
卧室里。
秦铁歌在床边坐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得努力，得发达！
不能让娘与小可变成老太婆，我不能看着她们离开我，我不能独活！灵食、灵丹，延年益寿，容颜常驻。好吧，这是我人生的又一目标！
想完了这些，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好，闭上双眼，静心凝神，瞑视那魔鬼珠上的‘山脉’。
核桃大小，幽静深邃如黑洞的魔鬼珠上，‘山脉’只有一条，没有任何变化。应该是时间太短，还没有开始成长。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有第二条‘山脉’隆起，实力又增加一重！
秦铁歌兴奋地实在有点睡不着。
在入睡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
杀戮可以让魔鬼珠成长，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杀人，杀恶人，杀那些实力强大的恶人！可是哪有那么多即强大又该死的恶人。
然后迷迷糊糊中又想到了铁虎、花狐、秦林雪……
然后……
当他醒来时，窗户微微透亮，泛着莹莹的青光。
‘嘎巴巴！’竭力抻了个懒腰，浑身关节作响。盘膝坐好瞑视丹田。
“嗯？！”
结果让他诧异不已！第二条‘山脉’出现了！可与第一完全隆起的‘山脉’相较而言，隆起的幅度小得可怜，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怎么回事？秦铁歌挠头。
狼王与秦柯都是强武境，一重。实力旗鼓相当！
一个在拳场，一个在武堂，战斗精神、战斗意志都不差。而且二人当时具是杀意澎湃。就算少了个明武境八重的秦继，差距也不能如此之大，至少应该隆起一大半吧？怎么还不到三分之一？
难道魔鬼珠的成长与杀戮无关？是他搞错了？
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事实摆在这里，‘山脉’隆起了，只是隆起的幅度小了。
想来想去他得到了一个让他无语的答案：击杀同一境界的敌手，对魔鬼珠的刺激一次小于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再击杀一强武境，‘山脉’的成长度会更低。同一境界杀得越多，效果越小，到最后就彻底没有效果了。
这个猜测是有依据的，从杀掉秦柯、秦继之后，在拳场的比赛无论打得多么惨烈，魔鬼珠上的‘山脉’都没有任何反应，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反应都没有。
这就证明，魔鬼珠得寸进尺了！
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无语，哪有那么多强者给它杀？关键是要越杀越强！
这就是魔鬼训练！
……
“什么？”一处幽静的室内，铁虎拍案而起。光爷决定培养‘恶人’这消息让他怒火冲天。
姜管事道：“这件事我也是非常惊讶，我来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你可千万不能鲁莽，如果让光爷知道这事是我透露给你的，那我可就惨了！”
铁虎点头：“我清楚。”
这事姜管事也是考虑了一宿才决定告诉他。光爷他不能得罪，但这铁虎一样不能得罪。
他也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身：“记住了，千万不可鲁莽！”
走出室外带好门，没几步就听室内‘轰隆’一声木桌被震碎的声音。铁虎站在支离破碎的木桌前，一双虎目瞳孔渐渐缩起，最后聚成可怕的一点。
“光爷，我要让你失望了！……恶人？哼哼……不如死人更好听，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