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很想告诉他,打东虏不是非要招安。
很想告诉他,不招安打东虏只需三步,活着,进京,出关。
后来几天,刘承祖和曹耀模拟了攻堡时可能发生的诸多意外情况,并准备了成功、失败、打进去后失败的多种预案。
刘承宗没搀和这事,大多数时间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倾听。
曹耀有更多战斗、劫掠经验,刘承祖则在鱼河堡受过朝廷正统的军官教育,他们更加专业。
不过他也没闲着,趁铁匠做雷杆的时间,他集结了起所有匠人,把他们编成工匠队,专门选出五间窑洞和一片空地让他们休息工作。
只做刺雷穿透三面木门的成功,让刘承宗更加重视另一份记忆,也认识到生产力的重要性。
这种重要性,来源于他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一直觉得自己勇敢无畏,直到昨夜用雷杆打穿三面木门。
不怕死变得毫无意义,钢铁和火药比他更不惧死。
生产力太过无情,胆怯之人掌握它神勇无比,恶毒之人掌握它横扫善良,卑鄙之人掌握它也能捶翻正义。
组织自己的劳动者,制作更好的生产工具,并将另一份记忆抠出来提升生产力。
五月初二,黑龙山显得很安静。
平日里满山乱窜的年轻人都像前天夜里喝了大酒,日上三竿还不起床,令老人们感到无比惊奇。
直到下午,人们才陆续起床,四十多个年轻人静悄悄的把家里四轮大车、双轮推车甚至独轮车推到山口。
随后刘承宗带高显等边军把铠甲兜鍪、被褥绳索、羽箭水粮放在车里,轻装打马出山,向西边洒去。
没过多久,一名骑兵在黄昏中的山口挥舞胳膊,等待的青壮在刘承祖的率领下出发。
刘承祖也决定参加此次行动,他将在山崖上勘探敌情,并选择合适时机悬索入堡,直取王庄管事。
骑兵们洒开了,每隔一里站着一人,待队伍经过后牵马跟上,直到前出三十里天色已暗,队伍拐进山口休息片刻,重新上路就变了队形。
担任塘报骑兵的骑兵间距缩短至百步,打头的骑兵从刘承宗换成边军里一个色盲的步兵。
后面推车的乡兵则在队伍最前打起一支火把,后面的车挨车人挨人,慢慢往前走。
这种时候无需担心夜袭,他们更应该担心的是车辆掉沟里或者人挂在树上。
黑龙山的乡兵,可能是延安府平均生活水平较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