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俩衣衫褴褛的饥民已经渡河,故意跑到离关城不远的地方,脱了裤子左晃右晃。
刘承宗皱着眉头,笑得很难看:“那俩家伙在朝守军尿尿?”
太过分了。
就连曹耀都边笑边摇头:“这年头当个兵太难了,要么像路游击一样当个勇敢的死人,要么像这把总一样懦弱,叫人就差骑在头上屙屎了……这他娘不拿炮轰?反正要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着,这大几千人,光披甲战兵就上千,不忍就是个死。”
刘承宗摇着头,突然扬臂指出,道:“你看对岸,有马兵过来了。”
看动静,应该是发现他们在山峁上。
不过农民军并非按照刘承宗想象中,把他们当作敌人在山峁下列阵,而是有马兵从浮桥上快速渡河,依次传令让人绕开山峁。
随后那马兵小心翼翼靠近,喊话道:“峁上可是刘将军?”
刘将军?
刘承宗正待上前答话,被曹耀拦住:“小心有诈。”
随后,曹耀上前居高临下,也不露头,只问道:“哪个刘将军?”
“延安府来的刘将军!”
曹耀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是找你的。
他又问道:“你找刘将军什么事?”
刘承宗皱着眉头朝对岸看了又看,心里直打鼓。
难道说老爹和兄长这么强,趁他不在收编了一群边军和蒙古夷丁,把队伍扩大十倍拉过来找自己了?
心下里又觉得这太玄幻了。
而且若是父兄或延安府旧识,这会应该派个自己认识的人来,在延安府他认识那么多人,总不至于没个老相识。
就听山峁下马兵嗓门洪亮,道:“我们大首领姓高,他说,说你欠他顿饭没还!”
刘承宗特别想跳下山崖捂住这马兵的嘴。
都不用回头,他能感觉到部下们的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
前头的曹耀也转头瞪大眼睛,无声地做口型道:“有这回事?”
刘承宗欠很多人一顿饭,但那些人都死在秋天。
只有一个姓高的还活着,他知道是谁。
如果是高迎祥,刘承宗觉得大概能猜到为何找上自己。
陕西的叛军都在抱团取暖,高迎祥也不能例外。
山峁下的马兵还正纳闷,怎么说完大王让说的话,山上没音儿了……突然就听见一声暴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