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没考虑过会有人逃跑。
除了死守没有退路。
但攻城军队只死了四个人,其中还有三个是被假投降的俘虏撞下山崖的。
最后那个人也没死在战斗里,他被猛虎英雄用火枪近距离击中,直到刘字大旗被插在城堡顶上,才终于撑不住断了气。
尕马和尚的世界观崩塌了,像雪山一样坚固的堡垒,只用一个人的代价,就被攻破了。
过去他担心刘承宗不能在青藏久居,权势无法延伸至囊谦地方,不能给他提供归附后的保护。
可当狮子军用两个时辰攻陷囊锁谦莫宫,他又不免担心刘承宗太想统治地方。
他在夜晚找到刘承宗说:“我不想要这座王宫了,希望大元帅能让我的管家下山,寻找合适的地方修一座庄园,赐予我一些土地。”
油灯长明,让狭小居室的夜晚烟雾缭绕。
刘承宗翻动阿旺代本画出的手术器械与骨骼构图唐卡,听着陈师佛的翻译。
他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尕马和尚,和尚的表情局促不安。
什么叫修个庄园、赐予土地,就好像刘承宗要把囊谦全部收为己有。
一个统治方圆六百里数百年的大封建主家族,最后的继承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
要真想放下权力,就卷起铺盖,聊聊在俱尔湾或海北求赐一片土地修个庄园,不管囊谦的事。
若想要抓住权力,就应该坐在这和刘承宗聊聊按照承诺册封土司,世代进贡的事。
在囊谦这片家族世袭的土地上,赐你一点庄园土地,那不就是告诉卫藏所有地方领主,跟刘承宗合作没有好下场。
刘承宗抬起手指,笑容里带有怒意,摇头道:“尕马,尕马……我的军队为你收复故土,阵亡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好战士因此受伤,你却还把自己当成外人?”
“外人?”
尕马和尚行礼问道:“那大元帅认为,我该怎么做?”
“你会是这里的土司,去拿回你的土地,让整个囊谦重新回到你手中,如果你想重建根蚌寺,那就重建,都可以,但律法。”
刘承宗看着尕马和尚道:“律法要听我的。”
尕马和尚摇摇头道:“不修了,建立根蚌寺的宗师有过箴言,如果这座寺庙被毁,那任何人都不能重修它。”
“那就不修。”
刘承宗并不在乎这件事,他更在乎的是律法,他无法忘记一条人命只值一根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