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种类,没种过痘啊,万一反应大,死了咋办?那捕鱼营、辎重营的蒙古兵,也都是大元帅的兵,命也都是命。
正当苦思冥想之际,杨耀就看见没法找刘狮子玩、闲得在河嘴团团转的粆图台吉,当时杨参将的眼就直了,那心情比当年在固原领军饷都高兴。
嘿!巧了嘛不是——这儿他妈有个死了不心疼的外人。
他去问刘狮子,能不能给粆图台吉鼻子里也塞个痘苗。
刘狮子答应了,杨耀很高兴,认为大帅果然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外人死了不心疼。
但实际上俩人的思考过程是不一样的,杨耀是认为这事很危险,所以要给粆图台吉种痘;刘承宗是认为这事不危险,所以才答应给粆图台吉种痘。
他压根就没往危险性那边想,只是考虑给粆图台吉种痘,会给插汉部带来的影响,稍加寻思,觉得也没啥影响,那就种上吧。
后来粆图台吉就被杨耀逮走了,反应良好,再也不怕天花了。
粆图台吉对这过程没觉得怎么样,那大元帅鼻子里不也塞了团棉花嘛,他一团儿、我一团儿,这说明啥?
说明我们哥俩儿的地位都很高。
到现在粆图台吉都不知道,他是人类对抗天花的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实验材料之一,重要程度仅次于李万庆逮的那只猴儿。
他印证了人痘种植术的对象只要是人,都有效,不拘族类。
那猴儿印证了种痘术的对象不一定非得是人,比他更重要。
杨耀下城集结马营兵将,三千六百骑已在千总魏迁儿、韩世友、杨承祖的率领下集结完毕,旋即引军从南边过桥,在湟水河湾的东岸列阵。
没过多久,谢二虎也引蒙古马队渡河,六千蒙古牧兵为两部,位于杨耀的横阵之后。
粆图台吉听着鼓角争鸣,密密麻麻的马军在百步外的河东列阵,对刘承宗感慨道:“杨将军的马军严整,真是精骑……敌军近了,大帅为啥不用那个镜子。”
刘承宗笑笑,啥都怕对比,杨耀策骑在对岸正中间一站,身后的千总、把总就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各骑牵双马间隔四步站出营阵,当然看得整齐。
谢二虎的蒙古兵看着是六千军队,人手也都经过挑选,都是掌握一定战斗技巧的人,但他们熟悉的都只是百人队级别的队操,没有营操习惯,六千人站到一起并不是一个整体。
他知道,粆图台吉说的镜子是他手里的望远镜。
刘承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