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完整的食物链。
官军战败正值天花流行,数以千计的败兵四散而逃,有些人躲入山中沦为盗匪、有些人散兵游勇四处劫掠,他们有时能成功劫掠百姓,有时也会被百姓围猎捕杀,还有人躲入村庄被百姓收留,也有人加入百姓对溃兵的围猎。
兵器铠甲,就成了面临战争时百姓急需的自保之物,同样给百姓带来天花,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就能完成一个传染一百个、一百个传染一万个的变化。
这东西在刘承宗眼里就像山火,没有灭火的办法,他手里严格来说没有任何治疗天花的东西。
只有一份三豆饮的方子,是用红小豆、黑豆、绿豆及甘草煮水,活血解毒,本质上是对人不对症;除此之外,就只有得了天花吃猪皮的老偏方,可以让天花留下麻子印浅一点儿。
但对付山火,不能扑灭就等它灭,他麾下对天花免疫士兵就是最好的隔离带。
杨耀被临时任命为河湟总痘官,在整个河湟的五镇、十铺、二十乡保、二百保,向每保派遣两名驻村痘官,刻印初版《大元帅救荒定疫书》分发各保,遏制天花蔓延。
书里主要介绍天花的来源、症状、传染方式、种痘意义、抵御方法及注意事项,整个方法只有三板斧,一为天花流行前种痘、二为流行时分发三豆饮,三为患病时搞点猪皮、猪蹄吃。
这个病如果在西宁以西爆发,刘承宗除了给人种痘外就束手无策了,但在西宁以东的传统农业地区,不论是三豆饮还是猪皮猪蹄,都很好说。
帅府出征军士一听说大帅要给河湟染病百姓发猪皮,都高兴坏了,把那些分散各地等待种痘的俘虏看得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帮跟随刘承宗数年的老兵是馋的,果不其然,刘承运紧随其后向河湟五镇三百里颁布大元帅的法令,以官价粮食收购官价活猪。
河湟此前粮价升腾,肉价也跟着涨,但当粮价涨接近翻倍时,肉价涨不动了,开始缓缓下跌。
依照目前粮价水平,用过去的价格以物易物买入活猪,对养猪的人家来说还算不错。
承运也随大军西向,于碾伯建立大官市,在河湟自西向东依次建立平戎、老鸦、嘉顺、冰沟、东关五个镇市。
刘承宗给碾伯的大官市留下十万石米粮,这些粮食将在后续缓缓流入市场,等囤货居奇的商人跳出来抄家,然后再一口气把河湟粮价打回平价。
他要告诉人们战争、饥饿和恐慌,都结束了,河湟将变得比从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