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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军队扬起的尘埃,荒漠边缘播种棉花的农户便四散而逃。
唐通在水渠前勒住战马,塘兵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跟不上他了,传达的最后一道塘报是高应登已经拔营,有两千军队正在向他所在方向移动。
他望向远方摇了摇头,更远处的田地靠近大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被荒漠包裹的绿洲居然有大片种植水稻的田地。
若非这场大旱、若非这场战争,这里应是塞上江南。
唐通并未感慨太久,因为塞上江南哪儿都好,就是不适合北方军队打仗,他立刻下令让军队向南沿棉花地边缘向南转移,免得被敌人追上。
而在北边,镇夷游击唐明世麾下塘兵已经追过来了,军队也就在二十里外,看着这支元帅府马军对水田望而却步,兴奋地长笑不止,命塘骑在前,两千步骑兵分五哨扑向唐通。
唐明世对这里的地貌熟悉,唐通向南转向,对他来说就意味着胜利在望。
因为再往南,是祁连山千万年来雪山融水冲击挤压出的东西向的山丘,形成隔断前路的天险;而东边则是河流、水渠交错分割出的水田,元帅府这支孤军进了那个角落,就意味着进了死路。
很快,镇夷军一百九十二名塘骑散开阵线,形成二十里宽度的弧形包围圈,挤满了两军中间的十里战场。
唐通闷头向南又跑出十几里地,渐渐发觉情况不对,早前离得远,他还以为那些山脉阴影属于祁连山,这会面前的山地越来越近,还能看见不远处的道道深沟,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倒不是因为战事,不论在哪开打,高应登给他的命令就是诱敌,如今诱敌已经成功,剩下的坚持待援。
他只是怕自己带错了路,被手下这帮骄兵悍将战场解职。
唐通非常清楚尽管十几个营都是元帅府的军队,但却有着泾渭分明的归属与级别,虎贲与材官二营是刘承宗亲领的军队,两个野战旅四个营是刘承宗的嫡系主力军。
四个营有不少降兵,但士兵之间没有歧视,歧视只存在于将领之间。
也就是说,这个营就他一个外人,这种情况有蜂尾针张振的前车之鉴,做出不符合人心的决策,很容易被战场解职。
但情况也有好的一面,蜂尾针张振虽说被战场解职,但依靠夜袭国师汗的战功,反倒受了重用,如今做了肃州营的副参将。
所幸,唐通观察着麾下两名把总的情绪,他们好像都对逼到墙角的窘境没有半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