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白室准确来说并不是成吉思汗的陵寝所在。
修建在鄂尔多斯的白宫,是祭祀成吉思汗灵魂的灵宫,比较像大明的太庙。
乌兰木伦河畔,别速惕部的部众正在河上捕鱼,萨囊站在岸边对着羊皮却不知该从何下笔,只好烦躁地咬开酒囊木塞,向口中猛灌奶酒。
纸在草原上是很珍贵的东西,蒙古人无法自己制造,大多来源于藏地和汉地,而且这个困扰蒙古人的问题已经延续了很久,像历史一样久。
早在明孝宗弘治年间,被中原称作小王子的蒙古中兴之主达延汗就因为缺少纸张,使臣在公文需要重写的时候拒绝送回。
萨囊有纸,但他相信自己接下来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只能算是打草稿,还是用羊皮更合适。
因为大明的建立,标识着蒙古进入文化全面倒退的黑暗年代,这不仅仅是没有铁锅和没有铁刀的问题,实际上直到俺答汗封贡,整个蒙古都没有一部成书于那二百年之间的史书。
所以很尴尬,萨囊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让人给他的毡帐运了十车羊皮,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写书!
喝过了酒,萨囊又盘腿坐在石头上拉了会马头琴,直到时至傍晚,这才在心里打定主意,在羊皮上些起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萨囊,出身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有额尔克·彻辰·洪台吉的称号,生于甲辰年。”
“父亲称巴图尔·达尔汉·彻辰·洪台吉;祖父称鄂勒哲·伊勒都齐·达尔罕·巴图尔;曾祖父是有名的库图克台·彻辰·洪台吉。”
“四世祖称诺木·塔尔尼·郭斡·台吉,是达延汗第三子巴尔斯博罗特的长子衮·必里克济农的第四子,世代受封鄂尔多斯右翼的伊克·锡别尔地方,是别速惕、乌审两部的领主。”
写完,萨囊仔细看了一遍羊皮,有点不满地皱起眉头,从祖先的称号看起来,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只有到自己这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好像自己很没用的样子。
不过这种不满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当整个北元分崩离析,一代不如一代也不仅自己一个,这肯定不是他有问题,这个时代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实际上萨囊可能在才学能力上比不上自己的曾祖父库图克台,但那不是因为他弱,而是曾祖父太强了,萨囊根本就生不出与其相比的心思。
库图克台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更加响亮:切尽黄台吉。
就连大明的文人撰写《万历武功录》,都专门给他编了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