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充阳庄主,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哥哥金世宁神情凝重地跟林庄主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则不动神色地躲在了哥哥身后——尽管不愿承认,可他在心里很清楚,他有点怕林庄主。他不明白,哥哥风度翩翩,斯文稳重,怎么可能跟林庄主这样的人成为忘年交?
林庄主一看就是跑江湖的,他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皮肤黑里透红,说话像打雷,他大喝一声,屋梁都能被震断。什么倒拔垂杨柳、胸口碎大石,这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他背着一把八十斤重的赤日刀,行走江湖,所向披靡,是江湖首屈一指的门派首领。
不过听哥哥说,林庄主最近琢磨着出家,特意来京城修习佛法。他听了简直要笑掉大牙,说无法想象一只夜叉吃斋念佛的情景。哥哥严厉地斥责了他,他才不敢笑了。
林庄主听完金世宁的话,眉头一皱,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他拍着胸口,胸有成竹地说:“金公子,不必担忧,你们兄弟的安危,就交给我林某人了。”
“林庄主,世安就交给您了。我现在要赶回家去,母亲、二娘都在家里,我要回去救他们。”金世宁眉头紧锁,不舍地看了弟弟一眼,俯下身来,叮嘱道:“世安,你一定要听林庄主的话;如果明天我还不来接你,你就跟林庄主回琵瑟山去,再也不要回京城了,知道了吗?”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吓得声音都变了:“不要,我要回家,我要跟娘在一起,要跟哥哥在一起。”
金世宁虽然已经做好了诀别的准备,此时也不免有些泪目,他将弟弟揽入怀中,轻声道:“别怕,不论怎样,我们都在你身边。”
“金公子,何必如此伤感?我林某人一出马,何愁你们金家不保?”林庄主说着,从门后取出赤日刀,他轻松地将刀背起来,豪情万丈地说:“走,我陪你杀回去!”
金世宁万分为难,他跟林庄主道了谢,又说道:“晚辈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家父有弑君嫌疑,那与我家亲近的太子殿下,肯定逃不了干系。我自小与佑元一起长大,感情胜似亲兄弟,我相信他的为人。年初婉妃娘娘自缢身亡,佑元一直在西山为她母妃守陵……此时他势单力薄,孤身一人,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晚辈恳请前辈前去解救太子殿下,只要他还活着,大虞就有希望。”
林充阳思索片刻,才说道:“我与太子并不熟悉,不知道他的安危对大虞有多重要,我只当你是我的至交,此时你家有难,我只想保全你一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