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弥山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无论何时,梁翊总是最了解自己心中所想。如此一来,无愧“知己”之名。
可紫芒却冷哼一声,目中闪过一道精光:“什么侠不侠的,我才不稀罕,反正我得活着,长蛇派,还等着我去振兴呢!”
梁翊和云弥山相视一笑,对她的品性心知肚明,也就不去跟她拌嘴了。
由于洮河大坝决堤,消息封闭,众人并不知大虞在前线溃败的消息。只是第二天,天气转晴,众人才看到了安澜城的模样。昔日繁华宁静的越州首府,如今已成为一片汪洋。尸体横七竖八地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触目惊心。还有些人躲在了屋顶上,爬到了树上,眼巴巴地等着官兵前来救援。
可因为夜秦来袭,官兵大多被抽调到了边境,城中兵力不到五千人。就这五千人,还因为洪水而损兵折将。万一夜秦兵临城下,那安澜城将毫无抵抗力,只能成为夜秦的囊中之物。本来就人手有限,再加上方淮胡乱指挥,救援更是一团糟。那些尚在城中、爬到高处得以幸存的百姓,在苦苦等待后,最终还是难以支撑,落入洪水中,断送了性命。
见官府的救援实在差劲,安澜城中几个有头有脸的武林人士便站了出来,他们自己做了个简易的木筏,一趟趟地往返城中救人,其中就有那个浑身横肉的孟春龙。梁翊本在山上守着云庄主和映花,可当看到孟春龙赤裸着上身,两只胳膊各抱着一个儿童,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喜滋滋地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他噗嗤一声笑了,心中却充满了感动。
翠屏山上差不多聚集了一千多人,无水、无粮、无药,鹿鸣书院仅存的一点粮食,可以说杯水车薪;而城中受灾严重,根本无无余粮可用。但即便如此,安澜的子民没有一点暴动的迹象,也没有蜂拥挤进鹿鸣书院,而是让老弱病残先进到书院里面休息,其他人在外面等着救援,除了不绝于耳的哭声,根本就不像受了大灾。
过了中午,很多人都饿得头昏眼花,大人尚能忍耐,可孩童却饿得哇哇大哭。还有不少人,不知是因为中暑还是怎么了,不停地上吐下泻,躺在地上不停抽搐。梁翊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庄主和映花的安全托付给紫芒之后,他背起他的残月弓,带着几个青壮年,走进了树林深处。
这是他第一次在明处用残月弓,虽说他把金黄色的弓臂缠上了黑色的纱布,可行家还是会看出端倪来。可他别无选择,如果这把弓不能在关键时刻救命,他还留着它有什么用?
他看到有人对这把弓指指点点,悄声议论。可他依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