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当着群臣的面检讨自己的错误。张英被关了一个多月,头发乱得像一堆枯草,脸颊瘦了一半,手指甲长得老长,里面藏着黑黑的污垢,一身囚衣脏得认不出颜色。除此之外,他的精神倒很是不错,仅剩下的一只右眼也炯炯有神,想必又在牢里修炼了什么神功。
不过赵佑真让他当众检讨,这让他十分难堪,他此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恨得牙根痒痒。不过蔡赟让人秘密传话给他,告诉他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张英这才心平气和了一些。他跪在地上,一脸诚恳地忏悔道:“臣追凶心急,误杀无辜平民,此罪实在难以饶恕。然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周边更加安全,隐瞒平民死因,也是为了保我直指司盛名。如今臣已知错,明白遮遮掩掩并不能平息百姓的愤怒,不如坦诚自己的错误,接受天下人的批判。臣发誓,今后会痛改前非,更加谨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赵佑真听他说得恳切,便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张爱卿这番话让朕很是感动,看来这一个月,你的确反省了不少。从明天起,你官复原职,继续担任直指司绣衣正使一职。朕希望你把精力放在真正罪大恶极的人身上,放在那些对朕的江山虎视眈眈的人身上!”
这最后几句话,赵佑真说得十分严重,忠臣只当他是色厉内荏,却不知他确是言有所指。夏太后年后一直卧床不起,地方上几个姓夏的王爷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他们沆瀣一气,那大虞的江山也无法安稳了。他每天为此忧虑,这些大臣却总觉得他是危言耸听,并不怎么往心里去。此时,众人也只当他是随便说说,于是他们也就随便听了听,随便答应了一通,便各自散去了。
张英回到直指司,将屋内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烂,又大喊大叫了一通,方才觉得解恨了些。蔡赟来直指司找他,见他暴怒如狮子,便劝道:“你确实有错在先,在天子面前承认错误,也无可厚非。我当年受的委屈,可比你大多了。”
张英余怒未消,语气硬邦邦的:“我抓捕坏人,什么都没有做错,是皇上太偏向梁翊,非逼着我认错的。”
“如果他是残月,你杀死他,那皇上还会嘉奖你;可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杀死了他家的仆人,皇上总要为无辜百姓主持公道吧!”蔡赟劝完,便回忆起了往事:“当年我担任兵部主事的时候,很多事情是要听命于金穹的,殿前司的将士要更换服装、武器,他全都让我去跟户部协商;还有大大小小的琐碎杂活,也全都分给我们。他比我小十岁,却天天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