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打了几天的仗,此时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赵佑元凝望虎口山上的点点星光,惆怅地仰天长叹。陈鹤也是颇为烦恼——复兴军势单力薄,照这个势头打下去,被拖垮只是时间早晚。
他越想越焦虑,忍不住问道:“殿下,梁翊还真是跟您较上劲了,看来他是动了真格了,丝毫不念及旧情,您还要继续忍让他吗?”
赵佑元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败在那个小子手里的!”
陈鹤忧虑重重——梁翊不除,此战难胜。可他担心自己说多了,又会被赵佑元误会,以为他是在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愁得他长吁短叹。他心里念道,如果庄主下不了手,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除掉他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佑真怀疑梁翊,将他召回去,从此不再重用他。只不过这样对梁翊来说太过残忍,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陈鹤也有点下不了手。不过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不得不考虑这种计策。
梁翊独自在灯下思索,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敌营走一趟,见见庄主,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说实在的,比起赵佑真,赵佑元显然更适合“君主”这一角色。但赵佑真并不是坏人,还不至于被赶尽杀绝,他要劝赵佑元手下留情。再说,赵佑元就是担心天下百姓,才隐忍了那么多年没有起兵;如今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为何不用别的办法夺取江山呢?
梁翊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马跑到敌营里表白心迹。正在他激动难耐的时候,粮草官匆忙来报,说是两个放置粮草的帐篷着火了,大约烧掉了三天的粮食。
梁翊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右眼皮,冷静地问道:“你们抓到放火的人了吗?”
粮草官哭丧着脸说:“我们光顾着救火了,哪里还顾得上抓人?这次是卑职失职,任凭将军军法处置!”
梁翊火冒三丈,恨不得打他一百军棍出气,以便严肃军纪,防止下属们再次出现类似的失职行为。不过他冷静一想,军队里面最难防的就是奸细,而且实力一般的人,是当不了奸细的。他们通常武艺高超,心思敏捷,又极为稳重小心,一个普普通通的粮草官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的对手?况且,如果他真的打残了粮草官,打得他下不了床,那粮草调度也会陷入瘫痪。
粮草官见梁翊迟迟没有说话,疑心他在考虑处罚措施,甚至担心他直接把自己斩了,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谁知梁翊只是淡淡地说:“你回去跟负责的士兵们说,这个月的俸禄全都扣下了。另外,不要表现得太过慌张,要显出粮草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