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拼命想隐藏的父亲的罪行,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告知于天下。
“和顺九年,北征途中,余曾数次与金穹发生争吵,从此怀恨在心。三月二十日晚,天降暴雨,大军于长垣谷修整。是夜,先皇心痛病加重,不停呼喊金穹进帐。我等担心先皇驾崩,金穹成为摄政王,在太子登基后将我等一网打尽,遂决定取他性命。余派人通报金指挥,声称有刺客闯入。金穹毫不犹豫,提刀进帐,却被天罗地网给困住。原来王如意早已在帐内布置好,只待金穹自投罗网。待金穹落网后,王如意抢过他手中的刀,插在先皇胸口上。并对帐外将士声称,皇上欲传位给三皇子,而金穹企图弑君,已落荒而逃,必须马上将他抓捕回来。待众人散去后,几个内侍方才从塌下拉出金穹的尸体,藏于长垣谷巨石之下。当夜暴雨,将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金穹的行踪,便成了一大谜团。另,余唯恐金家人翻案,便掐死了金夫人,害死了金家长子金世宁。倏忽十六载,日日惶惶不安。今死到临头,忽对金家充满愧疚。此事完全是我、蔡赟、王如意三人谋划,与我江家其他人无关。请金家后人高抬贵手,放过我江家后代。江统绝笔”
江璃眉间蹙成一个疙瘩,拿着纸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知道,梁翊肯定不会只在京城发这张纸,说不定在大虞国其他地方都已经传遍了。他愤恨地咬住了嘴唇——看似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啊,在咬起人来的时候,却是最凶狠的。
江璃刚正不阿,从来没有撒过谎。可他现在明白了,只要撒一次谎,就不愿被人揭穿。因为一旦揭穿了,面子和名声就都不存在了,而这两样,恰恰是官场最重要的通行证。所以在这种时候,人就会本能地选择掩饰与狡辩,而不是坦荡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江璃自觉比其他人稍微好一点,至少他知道这样做很可耻。他将纸揉成一团,强硬地说道:“他这是污蔑造谣,我绝对饶不了他!”
楚寒有些悲哀地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何必呢”?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转而说道:“江大人在这上面写道,他参与了弑君案,不管是真是假,皇上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弑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趁着定罪之前,你赶紧做些布署吧!”
江璃恍然醒悟过来,这才是第一要紧之事!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怕了,而是傲然说道:“多谢你提醒,不过我想去跟皇上说明,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江璃不怕死地非要见赵佑真,赵佑真无奈之下,只得召见他。江璃殷切地说道:“皇上,我父亲被梁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