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停在了五龙寺旁边的云天大酒店,拓跋流风下车后,径直往酒店里走了进去。
一个大堂经理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先生您好,是要开房吗?”
“哦,我找一下你们的张总,不知道他在不在?”拓跋流风左右看着,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道。
“额……我们张总……”大堂经理一边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一边在脑海里迅速的找托词。
拓跋流风立即摆手打断他的话头,笑道:“你就说拓跋世家的拓跋流风来拜访他,如果他不见的话我不怪你!”
大堂经理微微一惊,实际上,他也算是一名少林弟子,只不过是不入室而已,但是平时偶然还是听过拓跋世家这个名字,于是赔笑道:“那先生稍作一会,我打个电话给张总看看他在不在!”
“好的!”
而与此同时,在五龙寺另一边的斋菜馆里,段刚点的菜也刚上齐。
尽管只有两个人,为了说话方便,段刚还是要了个包间。
这间斋菜馆子也是少林的产业,不过,来这里吃饭的大多不是游客,而是一些慕名而来的人,因为这里的菜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大多不舍得消费,来这里吃的就是一个身份。
段刚这次可谓大出血了,不过,为了难得见一面的师父,花多一点也是值得的。
好在玄真大师不算外人,虽说是徒弟心意,不能全免了他的单子,让店长打个折扣还是不成问题的。
段刚先是敬了他两杯素酒,聊了些师徒别后的话题,等着玄真吃的差不多了,才神秘兮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跟你请教一下?”
“说吧,什么事?”玄真放下筷子道。
“就是……师父在寺内认不认识一个叫云浩的人?”段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浩?”玄真蹙了蹙眉,思索半晌,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听这名字,应该是俗家弟子,怎么会跟寺内联系在一起?”
“额……你确定吗?”段刚有种说不出的淡淡失落,但依旧不死心。
“是没什么印象,你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玄真疑惑的看着他。
“这人大约二十岁,嗯,最多二十岁,武功很高强,长的那个眉目挺清秀,就是笑起来有点鬼鬼祟祟的!”段刚想了想,除了这些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如果云浩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眉清目秀的有不少,你说的武功高嘛……到底是高到什么程度?”玄真沉吟道。
“额……这么说吧!他能够隔空点穴!”段刚并起手指戳了一下。
“那算什么高,寺内你很多师叔都能做到!”玄真翻了个白眼,虽然这个对于他来说这点还是有难度,但是师门强大就是这么有自信。
“额,他好像还会燃木刀法,能够一掌把个人烧成灰烬!”段刚又竖掌比划了一下。
“你确定?”玄真蹙眉。
“嗯嗯……百分百确定!”段刚说着把那天在龙婆庙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样就有点蹊跷了,到底是谁啊?虽然寺内精研燃木刀法的也不少,但是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功力的,我实在想不起有谁……”玄真揪着自己下巴的几根胡茬,苦苦寻思着。
“还有,师父您刚才不是问徒儿的任督二脉是谁打通的吗?就是他给了我一种药吃了之后,帮我打通的。”
“嗯?”玄真狠狠的揪掉了一根胡茬,豁然扭头看着他。
能够独自打通任督二脉的人都算了不起的,能够帮人打通任督二脉的,那就更加的了不起了,因为那不仅仅要有深厚的内力,还要精通医理才行。
可是,此刻的他显然更加关心另一个问题,急急问道:“他给你吃的什么药?”
“额……他说是大还丹,不过……是他自己炼的。”段刚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还丹?自己炼的?”玄真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还有,他还养了一只很厉害的小宠物,有点像只老鼠,毛茸茸的,尾巴很长……”
“难道是他?”玄真大吃一惊,符合这么个形象的,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的,放眼整个寺内……也只有一人,想了想,又不禁疑惑道:“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江海?”
“哦,徒儿好像听他说起过,说是为了缉拿我少林的两位叛徒,叫什么云空和云明!”
“那肯定是他没错了!”玄真断然下绝论道,神色间显得有点激动。
“师父说的他是谁啊?”段刚趁机问道,如果不把这个谜解开,他心中总觉得痒痒的没法挠。
“他就是……”玄真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下一句戛然而止,表情一敛,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段刚没想到眼看着就要得到答案了,师父居然不说了,好不沮丧道:“我问了几次他也没说,后来不耐烦了就说让我碰到你老人家了再问你!”
“哦,这样啊!”玄真思索半晌,道:“那你先把你是怎么结识他的经过跟我说一下!”
“好吧!”段刚无奈,只得从自己接到报警赶去龙田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而此时此刻,云天大酒店中,拓跋流风终于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在云天大酒店挂名总经理的张玄霸。
人未到,声先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中,张玄霸从电梯里龙行虎步走了出来:“没想到流风兄今天大驾光临,玄霸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海涵!”
“玄霸兄客气了,在下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吧?”拓跋流风站了起来相迎。
对于这位少林寺中声名远扬的俗家弟子,他可不敢有丝毫摆谱。
“呵呵,客气什么,坐坐坐……”张玄霸笑着示意。
两人分头落座,张玄霸又招呼人上了两杯茶,待对方喝了两口,才笑道:“不知道今儿什么风,能够把流风兄这样的贵客吹来啊?”
实际上,他跟拓跋流风并不熟,两人仅仅是见过两次面,可他能够独自掌管少林寺在江海这么大的产业,不可能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对方好歹也是拓跋世家的人,客气两句也是应该的。
当然,如果客气太多了,就会让人尴尬了,也不是他本人的作风,所以才直入正题,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拓跋流风笑道:“玄霸兄快人快语,那在下就直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早几天在下偶然撞见了一个年轻人,他自称是少林弟子,但是在下观其言语之间和行事作风,觉得很有可能是骗子,故此前来找玄霸兄求证!”
“呃——”张玄霸微微讶然,随即笑道:“流风兄,我少林名声在外,每年冒充少林弟子四处招摇撞骗的不知道有多少,怎么……难道这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流风兄?”
言下之意不外乎,这样的人多的是,我哪管的了那么多。
拓跋流风笑容一敛,道:“玄霸兄有所不知,此人……打伤了我家大少爷!”
张玄霸顿时一惊,脱口道:“有这样的事?”
“嗯!”拓跋流风郑重的点头。
张玄霸顿时面露思索之色,他当然知道拓跋家的大少爷是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了。
拓跋流风再次道:“我家少爷当日跟一小道士有点小摩擦,正在楼顶切磋之际,此人强行干预,一招并震伤我家少爷,并且自认少林弟子。”
张玄霸再次讶然,他也知道拓跋家的那位大少爷只是个草包,但是好歹也是拓跋家的草包,一招便将其震伤,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更关键是,拓跋流风的来意已经非常明显,这是来找他们少林讨公道的。
想到这里,沉吟道:“那流风兄可有问他法号或姓名?”
拓跋流风摇了摇头:“在下好言跟他解释,但是此人持艺凌人,咄咄相逼,在下心中存疑,多问了两句,此人便含糊其辞,可惜当时少爷受伤颇重,在下只有带着少爷暂避其锋,今天偶然再见此人,跟个妙龄女子出双入对的,还在街头因为这个女子跟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终闹到了警察局里,在下就更觉得此人可疑了,所以才来询问玄霸兄。”
“额……流风兄稍安勿躁,此人大约多大年纪,长相如何?”张玄霸问道。
“大约二十左右,头发很短,像是理了光头刚长出来没多久,但是头上却没有戒疤,行事作风极为嚣张,便是对贵派的圆慧方丈,也是张口闭口老秃驴的,并且扬言圆慧方丈也奈何不了他……所以在下……”拓跋流风故作谨慎道。
张玄霸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实在太猖狂了,如流风兄所说,此人肯定是冒充的!”
少林的年轻高手很多,能够一招伤了拓拔野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听话听音,拓跋流风说什么因为少爷受伤才暂避其锋都是屁话,肯定是明知不敌才退走的,可见那人内力深厚到什么地步,这样的年轻高手就没几个了,更别提是俗家弟子了。
尤其是此人敢于辱骂圆慧方丈,那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真要是少林弟子,谁敢冒天之大不韪干出这种事来?
结合以上种种,张玄霸才下了这个结论,想了想,沉声道:“流风兄可是知道此人现在在何处?能否带玄霸前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小辈,居然猖獗如斯!”
拓跋流风欣然一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