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小筑,十九局的秘密据点中。
自从查理斯被“人”袭击而死之后,这里的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
而执法王天赐,却带着二十多个心腹手下列队整齐的等在门口。
十多分钟之后,一辆豪华的奔驰慢慢的划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两辆黑色的越野,三辆车刹停在们口,首先下来了八个西装革履的精干汉子,半晌,从奔驰里钻出了一个老者。
老者看起来大约年近六十,一头灰白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身板挺拔如同黄山劲松,但是却鹰视狼顾,面目极为阴鸷,让人望之生畏。
“属下恭迎白长老莅临江海指导工作!”
王天赐深深的弯下了腰,状极恭谨,而跟在他身后的包括吴闻道等人在内,一个个都单膝点地,齐声唱道:“恭迎白长老!”
白长老威严的扫了一眼众人,对于这一切非常满意,表面却佯作不悦道:“起来吧,以后不用那么大的排场!”
王天赐赔笑道:“白长老难得来一次,应该的,里面已经备好极品大红袍,白长老请里面坐下说话!”
白长老用鼻子应了一声,迈着有力的步子四平八稳的往里走去,王天赐侧身半步引路以示尊敬。
众人齐齐进了屋子,王天赐亲自动手,给白长老上了一杯茶:“白长老一路风尘仆仆,先用热茶醒醒神,一会再给长老和诸位同僚洗尘。”
白长老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热茶入腹,满嘴留香,忍不住赞了一句:“恩,茶叶不错!”
王天赐笑道:“属下知道长老好茶,已经托人购得半斤这极品大红袍,原本还担心货色不正,长老满意,属下就放心了。”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白长老的面色稍缓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不可如此!”
王天赐暗喜,表面忙不迭的连连点头道:“长老教训的是,属下对于您老的清廉作风,一向敬佩有加。”
他这话倒不是刻意恭维,巡察本就是一个极有油水的工作,每年一度的巡察工作关系到十九局各基层领导的年终考核,而年终考核又跟在位成绩、薪水和晋升有着很大的关系,可想而知这个位置的重要。
而白长老为人非常古板刻薄,在十九局中极不得人望,但是其功力深厚,据说已经快步入洞玄之列,在组织上有数的高手之一,实在是这个巡察的不二人选。
别看他一副六十老者的模样,实际上已经年近九十,对于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老变态,王天赐唯有投其所好,从他嗜好茗茶这一点入手,送几两茶叶联络感情,也算不上贿赂嘛!
白长老喝了两口茶,朝济济一堂的人挥手道:“好了,你们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吧,不用巴巴的等在这里,我不是来给你们发福利的。”
老古板难得开个小玩笑,却无人敢于附和,众人恭谨的告辞,堂上就剩下王天赐和两名协助他工作的副执法,甚至连吴闻道都没资格继续呆这里。
白长老这才问道:“小王啊,这年来工作上有什么难处吗?”
这个称呼让王天赐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自矜的回道:“多谢长老关心,这年来还算一帆风顺,如果些许的困难,属下都不能够克服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组织和各位领导的信任?”
特别侦缉处是一个超级机构,权利极大,但是因为其构成的特殊性,所以对于人事的任命上,大部分的职位居然是采取表决这种方式而产生的,而长老,是组织内部的一种特殊称呼,专属于某些由组织上特殊聘请的高手来担任,而长老对于人事的任命都有一定的否决权。
当然,在这个官本位制度的国家里,惟上是从已经是亘古不变的旋律,而十九局的最高领导者,自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谁傻的会去跟老大唱反调,只是,他表面上看起来,起码是很公平,很民主的嘛!
白长老对于他的回答甚为满意,点了点头道:“江海这个国际大都市,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齐聚,武林中各大门派超过七成有堂口在这里,其中有三成更是直接把总坛设在了此地,以你一人之力,能够打开如今这样的局面,也算难得了。”
王天赐更加谦虚道:“哪里哪里,长老过奖了,全是托各位领导和长老之福。”
顿了顿又道:“不过……属下这几天倒是遇到了两件蹊跷事,正好请长老指点迷津。”
“哦?”白长老好奇的转过头:“你说!”
“额,是这样的,在昨日,属下的一名巡视者在例行巡视的时候,碰到了一起恶**件,其中有一名唐门弟子被杀了。”
“唐门弟子?”白长老的眉头微微一蹙,自顾的呢喃道:“唐门家规甚严,一直很少在其他区域活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海,而且唐门弟子号称无孔不入,一般武林中人都不愿跟其作对。
关键是他们行踪诡秘,不是涉及到家门利益,很少会跟人起冲突的,你不妨拿他们的竞争对手作为突破口看看!”
王天赐微微一怔,自责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多亏了长老提醒!”
白长老捋须轻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唐门做的最大的生意,就是制药吧?”
“嗯,他们门下控制的华森跟星美集团抢夺市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一直都还能够保持分寸,没有爆发什么激烈冲突,如今怎么突然发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王天赐纳闷道。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些年的角逐之中,华森一直处于下风之中,尤其是这一两年,恐怕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了,哎,大概也是穷疯了吧!不过,这星美居然能够抵挡唐门的狙击,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正经的生意人家。”白长老说道这里,眸子深处精光一闪,似乎有点言犹未尽。
王天赐察言观色,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星美也是知名大企业,更是我们江海的纳税大户,如今无凭无据的去查人家,倒是有点不好下手!”
“嗯,这是个问题,况且我们因为组织的保密性,也不好过分的插手世俗中事,这样吧,你先把这个案子给放一放,等唐门那边派人过来领尸的时候,再跟他们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白长老难得的说出了一番和稀泥的话。
王天赐闻言知雅意,恭谨点头:“属下遵命!”
“还有一事呢?”
“还有一事就是,这段时间前往江海的武林人士似乎有增多的趋势,而且各门各派都有,无迹可寻,属下实在是猜不透他们为了什么事而来?”王天赐苦恼的抓了抓头。
白长老的脸色微微一沉,道:“不管他们为了什么事而来,只要别在城里闹事就好,如有胆敢闹事者,见一个抓一个,绝不留情!”
“是!”王天赐微微凛然,想了想,迟疑道:“不过,长老,这里面还夹杂了不少的外国友人。”
“外国友人?”白长老讶异的看着他,随即恍然:“你是说……血族?”
“正是!”
“哼,这群臭虫也敢来我华夏惹事,别被老夫碰到最好,碰到的话,见一个杀一个!”白长老须发皆张道。
王天赐欣然附和:“长老这嫉恶如仇的高风亮节一如既往啊!”
白长老很是受用,脸色稍缓道:“晾他们也不敢胡来,老夫便在江海多呆两日,看他们玩的什么花样!”
“多谢长老!”王天赐做出大喜状。
随即,双方又交谈了小半个小时,王天赐才将白长老送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而跟随白长老同来的那群高手,自有其他人接待。
然后,王天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相差不到三分钟,吴闻道幽灵般闪了进来,王天赐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看来,白长老并不知道我们跟唐门和血族的人来往的事情。”
“嗯!”
“可是,他也对花锦泰的事情只字未提,倒是让我有点猜不透上面的用意了!”王天赐苦恼道。
“呵呵!”吴闻道笑了笑,道:“看来,执法对于白长老的为人,还不是很了解。”
“哦?”王天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白长老性子刚烈,嫉恶如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上面让他担任这个巡察,不仅仅是为了组织的纪律着想,更重要的是为了安抚武林中人所做出的一个姿态。
执法是不是有点困惑他为什么帮唐门说话?
其实,如果你知道白长老是蜀中人,就不觉得奇怪了!”吴闻道笑道。
“原来这样!”王天赐恍然大悟。
“况且,对于星美的背景,他不可能一无所知,所以,肯定也知道唐门的主动挑衅不过是组织上的一步棋,至于花锦泰,在白长老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流氓头子罢了,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的死活对于大局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星美不一样,那可是骆家的产业。”
“有道理!”
王天赐缓缓点头,思索半晌,沉声道:“去通知陈虎一声,尽快解决了花锦泰,顺便知会一声我们的外国友人,让他们把行动押后几天,至于唐门,爱咋咋地吧,但是千万别把吃相搞的太难看,而且,现在苏家已经有了防范,小角色就别来送死了!”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