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睫毛颤动,似乎拼命的想从那场噩梦当中挣扎出来。
这噩梦实在太逼真,太恐怖了。在自己家族里面,她的父亲虽然不是最受重视的那一房。但是她在自己家族,在整个泗水华人大家族的同辈当中,向来都是被瞩目的对象!没有人会委屈她,连自己哥哥都处处让着她。父母对她的宠爱就不用说了。
甚至还有殖民地当局的年轻官员,不顾不得和华人世家通婚的禁令,准备丢弃自己在殖民地的职位,向她求婚!
但是偷偷溜出家门,跟着哥哥走上街头。却遭遇了那么多狰狞的嘴脸,那么多人受伤,那么多人死去,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身边女孩子被强拖走的惨叫悲呼
一双双淫邪兽性的目光似乎还在她身边环绕,一双双黑漆漆的手从四面向她伸来。以她十九岁备受关爱的人生来看,从来未曾遇到!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也不容这些东西的亵渎。自己似乎用刀子抵着了心口?
然后呢
好像记得在一阵接一阵的震动当中,听见了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声音,一直在指挥着所有人。在别的声音都是嘈杂慌乱的时候,那个指挥的声音,却一直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
在无边无际的噩梦当中,她好像在向下不停地坠落,而这个声音一直托着她。不让她向无底的深渊沉下去。
暖洋洋的
好像还曾看见了一个人。别人都簇拥着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而依赖的望向他。那个人又是谁?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全是晃动的影子。稍微一喘气,左边肋下就疼得出奇,差点儿又晕了过去。她连呻吟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等着眼前乱晃的那些人影慢慢变清楚一些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辨认清楚眼前的景物。自己躺在自己屋子地大床上面,下人们来来去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烟熏火燎的样子。往日行为必须沉稳地下人们,这个时候一个个却兴高采烈得跟喝醉酒一样。跌跌撞撞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像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还是一个贴身地老妈子。看到了李璇醒过来。忙大声的向屋外招呼:“夫人!小姐醒过来啦!”
什么记忆都回到了李璇的脑海,刚才的不是噩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后来怎么了?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哥哥他们呢?那些一起走上街头的华人青年呢?那些天杀地土著暴徒呢?她挣扎着想动,又疼得躺了回去,这时才发现,她从肩膀到右肋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伤口也不知道有多深,一阵阵的只是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