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凭闰想着自己的将来,打了个寒颤。 香炉里有一根香有点歪,他想起师傅告诉过他,使用这种法术时,香是不可以歪的,每一根都不能歪,这就如做人一样,任何时候,身子都要正。 他看着香炉里的香愣了片刻,想根据他师傅的话将那根香摆正,但他竟有些不敢用手去碰那些香,担心自己会在碰到那根香的时候玷污了那根香。他甚至想象着毒液早已从自己的双脚染了自己的全身,包括双手。他想自己的双手会不会因为碰了那根香,就把那根香变成一根黑色的毒香。 厉凭闰很想大哭一场,他想:现在那根香歪了,就算我伸手去碰它的目的是把它摆正,它是不是也依然会染上我手上的毒液?我走上了错误的路,是不是就算我想调整路线,走上正路,也会把正路染黑?一个人若是不干净了,是不是一生一世就不再有任何地方可以洗清了? 他又想到了之前跟师傅“说话”的过程中提到的“如果我现在因收手而死,我是不是因为已经是被那条有毒的路染成了黑色的,所以哪怕变成了尸体,也只能是一具黑色的死尸?”那句话,这时他继续说道:“师傅啊,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是不是只能做一具黑色的死尸了?那具死尸身上充满了毒液,那毒液……那毒液会不会控制着我,只要太阳出来一点点,我的尸体都会变得无法被人看见?那么我这具充满毒液的死尸,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阳光下了? 言至此处,厉凭闰苦笑了一声,他就仿佛听到了师傅给他的回答一样,那答案里仿佛带着嘲讽一般。 “是啊……”厉凭闰道,“也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奢望呢?我这个浑身都是毒液的人,这个自己就是毒的人,为什么还要奢望死后可能出现在阳光下呢?说真的,在我活着的时候,在我走在那条被毒液染黑了的路上时,我的心,又几时曾出现在阳光下?没有的!没有……走上被毒液染黑的路那天,我的心就已经黑了!黑得无法见阳光了,也许在阳光下,我一直都只是一个有着人样子的被黑心控制了的躯壳吧……” 厉凭闰依然想大哭,却又苦笑了出来,他想:这世上,会哭的人,心应该还是柔软的吧?我的心呢?早就被毒液染黑了,染黑了是不是早就变硬了?那我有什么好哭的啊?可是我以前那些年,为什么依然会哭?这是不是仿佛在提示我,其实我还有救?可是……真有救吗?我真的有救吗?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是软的还是硬的……我要是继续沿着错路走下去呢,我会不会在路上自己死去?还是说我早就死了,从我踏上那条错路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 然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