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和薛楹既死,诸事渐渐重回正轨,唯有一事仍梗于宋清欢心中——
沈初寒所中蛊毒。
如今已是五月初,照理,三月十五前后,沈初寒体内蛊毒就该爆发一次,然而此次已推迟了一个半月,却没有任何发作的症状。
可越是如此,越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实在让人担忧。
只是,她明里暗里同沈初寒提过几次,沈初寒的态度却依旧坚决。在她分娩之前,他绝不同意冒险去玉衡岛。
宋清欢颇为无奈,却也能理解。
上次天宁寺之行,因自己差点受伤已让沈初寒草木皆兵,如今她怀有身孕,各方面更是马虎不得。扶澜族是敌是友尚不清楚,玉衡岛之行势必危险重重,站在沈初寒的立场考虑,他当然不想自己冒一丁点儿风险。
知道沈初寒决定的事向来很难改变,宋清欢只得暂且按捺下此事不提,只盼着叶问替沈初寒配制的药能再将蛊毒压制一段时间。
这日,沈初寒下朝后并未回来,而是派内侍回华清宫来说了一声,说是有事同慕容濯商量。宋清欢在宫中待着无事,想起自那日天宁寺回来后还未去看过萧菱伊,便让流月沉星准备了一下,出了宫,坐上马车往宁平长帝姬府去了。
到了长帝姬府,门口的守卫一面迎了她进去,一面自去通报。
没走多远,见云歌笑吟吟地迎了过来,走到宋清欢跟前一礼,“见过殿下。”
宋清欢一颔首,“嫂嫂叫你过来的?”
云歌点点头,“殿下是来找长帝姬的,还是来找娘娘的?”
“嫂嫂在做什么?”
“在看府里的账本。”云歌答了。
宋清欢“哦”一声,“那我先去看看母后,等嫂嫂得空了再去找她。”
云歌应了,“奴婢带您过去。”说着,前头带路,引着宋清欢往萧菱伊的院子走去。
宋清欢眸光往她面上一扫,忽然想起那日之事,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云歌不解地望来,“殿下,您怎么了?”
宋清欢目光朝前一看,落在不远处一座掩映在树木中的凉亭上,顿了一顿,伸手一指,“云歌,我们去那亭子里坐坐,我有话问你。”
云歌虽不知她想做什么,还是应承了下来。
进了亭子,宋清欢在红漆长凳上坐下,又看向云歌微微一笑,“云歌,你也坐吧。”
云歌连连摆手,“奴婢不用了,奴婢站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