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中,归墟台上的巫女都已离开,铜鼎大鼓和长几亦以搬离,一切恢复原状,唯有量天尺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偏移。
巳时三刻。
星月殿外,阳光正好,透过稀疏枝丫洒下,落一地斑驳光影。
殿内。
宋清欢着一袭轻薄夏衫,半倚在窗旁的软榻之上,目光看向窗外出神。手中执一把瓷青素绢六角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她此时刚从千盏阁回来,一路行得急,身上燥热得很。
窗户大开,吹进来的风却已带了夏日的燥意。偶闻虫躁蝉鸣。
“殿下,要传膳吗?”流月从殿外进来,走到软榻旁轻声道。
宋清欢抬头看她一眼,懒懒开口,“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宋清欢手中摇得正欢的团扇微微一顿。
午时……那祭祀礼,也该结束了。
她转头看向远处,正能看到东南角处归墟台的高耸一角,眼波微凝。片刻,她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抚了抚有些凌乱的衣袖,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笑意。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接下来,也该她上场了。
流月接过宋清欢手中团扇,好奇道,“殿下似乎心情很好?”
宋清欢勾勾唇,瞥她一眼,只淡笑不语。
这时,沉星也从殿外走了进来,听到流月的问话,笑言,“殿下是因为今日的祭祀礼吧?”
宋清欢看着她,“你倒是机灵。”
沉星“嘻嘻”一笑,“重锦姑姑那里,应该都已办妥,如此一来,殿下便可放宽心了。”她一面蹲下身替宋清欢整了整睡出褶皱的裙衫,一面又道,“您真是好计谋,能想到用祭祀礼一事做文章。”
流月一脸不解,看看沉星,又看看宋清欢,语声脆脆急道,“殿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前两日宋清欢与重锦碰面时,是沉星跟着去的。那日,她请重锦帮的忙,正是此事。流月不在场,自然不清楚两人所商之策。
宋清欢笑笑,让沉星给流月简明扼要地解释下。
流月听罢,满脸讶然之色,压低了声音道,“可是……重锦姑姑如何能控制龟甲上兆纹的显现?”
宋清欢扬眉,嘴角一抹玩味。重锦姑姑极擅卜筮之术,多年经验下来,自然知道如何镌刻如何灼烧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纹路。要操控卦象,完全是轻而易举之事。也只有古人愚昧,才会信这些巫仪占卜之术。
听了宋清欢的解释,流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