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宫类型的独立性,目前也只能归属于“猜想”。
考古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课题,也是一门科学,任何实证不足的推论,都只能命名为“猜想”,大溪文化之所以能够独立成为文化,那也是因为有两千多件考古文物打底的。
而且这些文物之间相互联系紧密,无论加工方法,文化符号,器物类型,房屋格式,仓储大小,生活堆积层大小,内容构成等等,都是密切地关联和制约关系。
数千件文物和数十个考古遗址的文化都是如此,何况那种几百万件文物,无数巨大遗址打底的文明呢?
如果要伪造一个万里长城那么大的工程,需要动用的民力,物资,国家财计出入,不可能一点马脚都留不下,最关键是“为了民族自信伪造古迹奇迹”这个命题,本身就充满荒谬的气质。
有这么多钱,多造些军舰和枪炮不是更自信?
大溪文化当中,也有超出许多现代人对新石器时期人类认知的部分,但是与其质疑这些东西是造假,不如好好质疑一下自己的学识不够,从考古学本科课程自修开始学起。
比如大溪人就喜欢制作一种陶球,陶球是空心的,里面会有六个陶制的颗粒,摇动起来会发出声响,目前盛兆明将之命名为“陶响器”。
这类东西制作得非常精美,呈球型或者埙型,除了内置陶球以外,外面还凿有孔洞,可以用来串绳。
表面还有非常工整的齿梳压出的点痕,让陶球看上去有点像一个现代的垒球。
这种器物能够发出的声音很小,不可能作为大庭广众之下的礼器使用,有人怀疑这是一种家庭中逗弄婴儿用的玩具。
周至觉得这个推测有些无厘头,那个时候的人,有这么大的闲心,耗费这么多的精力,给婴儿制作一件易碎易损的玩具?
还有一种乐器,形状和陶响器差不多,不过更类似埙,齿梳压痕也类似。
这东西更神奇,几个孔洞组合可以吹出三个音阶。
如此复杂而精致的制陶工艺,必须用到陶范,用了陶范的工艺,那就得称为“标准器”,也就是说,五六千年前的大溪人就已经有了“工艺标准”,这个事儿远比陶响器本身的出现更加惊世骇俗!
而制作出来的东西,周至直觉认为不会是用来逗弄婴儿的。
半穴式的竹墙圆屋里,大溪的巫师,用陶响器和埙状器,在烟雾缭绕的草屋内,神情慎重地吹奏摇铃,用若有若无的吟咏和乐声,给躺在稻草床上的老人送上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