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字旌旗席卷成一条长龙,军士们脚步轻快,顺着大路班师还朝。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凛冽,但地上的积雪已经很薄了,很多地方已经重新露出了地面,到处都有雪化了之后留下的湿漉漉的水迹。
爬犁自然是用不上了。
熊午良坐在自己那辆青铜轺车之上,将身上的毛皮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歪着头半睡半醒,脑袋跟着颠簸的轺车一起晃来晃去,很没有形象地侧歪着身子。
但是周边的军士却不会因此而有什么异样的眼光——事实上,这些楚卒看向熊午良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十二万分的崇敬。
就是这个小公子,再次带领楚军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
那面缺了一角的曲阳侯旗,看起来格外威武,仿佛镀上了一层不败的神话。
“主君,主君?”召滑轻轻推了推熊午良,将后者唤醒:“醒一醒。”
熊午良揉着眼睛坐起身子,模样很是慵懒。
召滑失笑——自家这君侯啊,还是这副熟悉的惫懒模样。
之前算计秦人时的精明、突袭武关时的果决、咸阳城下的狠厉……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召滑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川庸,压低了声音:“主君,经略巴蜀之事,应当尽早着手啊。”
熊午良睡意消失了,惫懒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召滑,不愧是你啊。”
这召滑,就好像熊午良肚子里的蛔虫。
熊午良任何算计和手段……几乎都在召滑的预料之中。
没错——熊午良之所以宽恕川庸,为的就是经略巴蜀!将手伸向秦国富裕的粮仓!
别看今年冬天打得热闹——其实秦国的元气并未遭受太大的创伤。
丢了丹阳之地对于秦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反正丹阳之地也是他们从楚国抢来的,而且也没有细心经营的意思……丢了武关倒是后果严重,可武关归根到底也只是一座军事要塞罢了。
丢了武关,确实让秦国人脊骨发凉……但是从经济方面来考量,一座要塞也没多少税收,秦国并没有为此损失太大的国力。
咸阳被熊午良一通乱烧,死了不少平民甚至是贵族……不少繁华的街道都被火油烧得精光。虽然看起来模样凄惨,但是造成的经济损失却不算大。
至于被熊午良砍下的秦国军卒、民夫的脑袋……这一点倒是伤筋动骨,但是恢复起来也不算困难。
只要五六年的工夫,现在的幼童便会成为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