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朱寿思维特别发散。
开始时,只是和阿儿脱歹、花当等人畅想打通草原丝绸之路、让草原百姓安居乐业。
接着,分析起了草原生存之道的优劣。
“草原最大的问题是种不了粮食。光靠牛羊养不活所有人。为了生存,必须选出强大的头狼,没粮的时候南下掠劫养活大家。如果换做是我,也只能这么办!”
“可一旦头狼死了,底下便会群龙无首陷入内乱。五十年前的瓦剌多么强大,也先一死四分五裂。达延汗的确有当中兴之主的才能。他在的时候,鞑靼铁骑狂扫漠南。达延汗一死……”
谷大用的大手盖住酒杯:“陛下,你不能再喝了。”当着鞑靼人的谈论达延汗,陛下也太戳人心肝。
“朕命你把手挪开。”朱寿不满的推开谷大用,“朕的话头刚起,别打岔。”
这才刚起?可不能让陛下畅所欲言。陛下每每说醉话,必会得罪一大堆人。年夜宴上提及的‘征服感’,气坏了大片官员。
王岳、刘鈗、汪鋐等人纷纷上前劝谏。原属于鞑靼的几个部落归顺不久,若是因为陛下的酒后之言让他们离心,那就得不偿失。朱寿彻底把大明当成了家。想到原历史明末的浩荡,不由得悲从心来。
王守仁随大流上前劝谏:“陛下,别喝了。”
朱寿睁大眼睛盯着王守仁猛瞧。王守仁吓得后退一步。陛下怎么了?
“伯安啊!!!”朱寿猝不及防上前抱住王守仁,对着他嚎啕大哭。
朱寿眼泪像瀑布一样狂泄:“哇哇哇哇哇~”
所有人都懵了。
“哇哇哇~”朱寿边哭,边用王守仁的衣袍擦眼泪、鼻涕。
王守仁呆若木鸡。
长岛上众人屏气,只听得朱寿的大哭声。
谷大用、王岳不善地盯着王守仁。猜测王守仁做了什么事让陛下如此失态。
王守仁敢指天发誓,他什么都没干,没做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
“伯安,朕欠你一句道歉。”朱寿突然停止了嚎哭。
王守仁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朕反复提及你,提及心学学说,是想让心学和程朱理学对抗。皇帝,喜欢平衡,不喜欢一家独大。”
王守仁额头冒汗。他就知道是这样。
“可是,辽东走私案,让朕醒悟了。”
“‘忠君爱国’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偏偏皇帝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