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县乱民聚众的消息,像辣锅店的火锅底料一样沸腾。来二楼‘吃饭’的权贵们坐不住了。
其中有不少权贵在武清县购置田庄。英国公府、保国公府、寿宁侯等人坐立难安。
尤其是保国公。联想前几日找他的张忠,以及山西、河南、山东三地军队的调动形成的真空圈。如果地方没能在第一时间剿灭武清县乱民,让他们流窜到山东、河南、山西等地,那就会出大事!
“陛下,请尽快调京营前往武清剿灭乱民。”坐立难安地保国公急切地请示。
朱寿翘起二郎腿,勾起嘴角呵呵一笑,“不急。乱民而已,武清县搞不定,还有保定府、河间府呢。保国公,为何清河县民变刚平息,武清县又出了事?”
保国公浑身汗毛林立,手脚冰凉地回道,“老臣不知。”
“是吗?”朱寿直勾勾地看着保国公。
保国公屏气凝神,不敢流露半分不自然。陛下要依法治国,苗逵死了,没有证据能指证他和酒醋面局的贪腐案有关。就算有,也只能查到潘举人的姻亲神英,查不到他身上。
陛下黑漆漆的双眼太渗人,陛下想要动他吗?陛下已经逼的他致仕。太上皇还健在,陛下总不会把他赶尽杀绝。
朱寿转而问刘健:“刘公致仕前亲自处置了清河县民变。刘公告诉朕,百姓为何会砸了县衙?”
“乃是县官把理应士绅的田赋,转嫁到百姓身上。县官又在重修鱼鳞册之时动手脚,激起民愤。清河县县令、县尉、书税课司已明正典刑。”
“逃税的士绅按律成倍处罚,流放三千里。其子夺官罢职,以儆效尤。”刘健沉声道,“闹事的百姓服三年苦役。”
朱寿大笑:“朕倒是能理解清河县百姓的心情。”
“朕动了诸位的利益,你们也和受害百姓一样,联合起来反对朕!”
众人大囧。
“朕收复河套、抵御鞑靼、增加粮食、平均粮价、取消盐课、发展商业,结果呢?”
朱寿突然变脸。
手一甩,‘啪’砸碎了马文升刚开的玉酿春。
醇厚的酒香在辣锅店二楼弥漫。
“不是深受兵灾之苦的北方,不是贫困的西南山区,而是京畿附近接二连三的民变!”
“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是朕无能?朕不觉得。”
“是你们无能?朕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