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驱车抵达医院时,是凌晨四点左右,季洺止的手术还在继续着。
她在手术外面紧张的不停踱步,感觉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移动,异常难熬,心在这冗长的时间里,变得更加沉重,像一道巨大的悲伤情绪啃噬,她无力的闭上眼睛,感觉身体里的气力在一点点被抽离,因为类似的这种心态,她曾经历过……
就像顾汐对傅柏琛说的,他不会明白车祸这两个字,对季洺止意味着什么。
那是几年前了,他曾经历过类似的厄运。
顾汐为了救正在骑单车横穿马路的小男孩,而季洺止则是为了救她,用力的将她和孩子推了出去,自己却没来得及逃离。
就被冲过来的汽车撞飞了好几米,像一道抛物线,人就那样轻飘飘的撞了出去,落到地上,鲜红的液体逐渐弥漫,妖冶如花,却异常刺眼。
当时也是这样,他被送进手术室,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从白天到了黑夜,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在外面辗转难度,从来没有任何信仰的她,生平第一次学会了祷告,学会了祈祷。
不为别的,只祈求他的平安无事。
当初的往事历历在目,和顾汐内心深处最恐怖的记忆重叠,她痛苦的皱眉,感觉头痛难忍,却尽量让自己心境平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又一遍遍的推翻……
终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推门出来。
她快步上前,微微张了张口,想要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莫名的道不出口。
恰巧此时,傅柏琛也来了医院,走廊一边,看到神色慌乱的顾汐时,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幽深的视线在她略显苍白的侧颜上定格,瞳孔紧缩了缩。
看着顾汐那一脸伤感说不出话的样子,医生也能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情,只是叹了口气,说,“手术很成功,只不过他以前腿部就受过重伤,脑部还受了重创,很可能……”
顾汐的心不禁一颤,看着医生的眼神哀凉下来,“可能怎样?”
“可能很难再醒过来,而且就算醒过来,可能以后也很难行走了!”
闻言,顾汐身体一软,几乎昏厥摔倒的一瞬,身侧一把孔武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恰到好处的将她搂进了怀里,温热的掌心,笼罩着她的寒凉。
她很清楚‘很难醒过来’和‘以后很难行走’的含义是什么,那就是说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植物人,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将在轮椅上度过一生。
顾汐脸色瞬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