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秦珠就立在下首。
秦绾也打量了一下这个许久没有关注的妹妹。
这三年来,秦珠因为是寡妇身份,不得进宫,也无法参与贵夫人之间的聚会,原本娇美的容颜迅速衰老,加上一身素淡的青衣银钗,看起来反倒比秦绾还年纪大些。然而,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算计和隐忍,不像是当初毫无城府的幼稚,可见安王氏功不可没。
这会儿,安王氏就尴尬了。
要说三年前虽然被李暄一怒之下夺了诰命,但她还是驸马府的老夫人,平日里就算有客上门,也是她坐主位的,可如今上门的是摄政王妃,就算没有被夺诰命,她也不敢坐在上面。
然而,也不至于连个座位都不设?好歹她一把年纪了,还是驸马的生母!
“怎么,安王氏,你有什么话想说?”秦绾道。
“老身不敢。”安王氏低头咬牙。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很好。”秦绾权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道,“那么本妃就有话说了。”
“不知王妃突然造访敝府,可是有什么指教?”安王氏一字一顿地道。
一边的秦珠抓着自己的裙摆衣料,望着秦绾的目光几乎是充满希冀和祈求的。
这三年来,在安王氏手下讨生活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前几日好不容易带信回去求父亲想要大归,父亲的意思似乎要大姐做主,如今大家果然来了驸马府,是不是给她做主来了?
“三年前,安谨言在国宴之上被毒杀,想必你还记得。”秦绾道。
“当然记得!老身的孙儿啊……”安王氏立刻激动起来。
“闭嘴!”秦姝一声呵斥,“王妃面前,岂容你随意咆哮!”
“……”安王氏张大了嘴,干嚎声硬生生地被堵在喉咙口,一下子眼睛发白,喘不过一口气来。
“哎呀,老夫人怎么了?”
“快快,快请太医!”
一群穿红着绿的妇人们顿时乱成一团。
她们这些侍妾碍于襄平大长公主,注定是得不到名分的了,只能争男人的宠爱,而驸马侍母至孝,老夫人说一句谁的好,驸马都会高看一眼这也是安王氏在府中被奉承惯了才养成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脾气。
秦绾挥了挥手,制止了秦姝继续呵斥,漫声道:“既然安王氏身体不适,就不必在跟前伺候着了,扶下去,请太医吧。”
“老、老身……”安王氏扶着胸口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