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御四年正月初七,黄道吉日。
卫家的迎亲队伍踏着残雪出了京城,返回苍茫关。
秦绾为秦姝准备的虽然说不上十里红妆的盛况,但也足以羡煞京城的大半闺秀,秦诀亲自背着妹妹出门,相信要不是卫二公子真是个文弱书生,这新上任的大舅子真要和妹夫切磋切磋了。
初八,江辙只带了四个仆人,一辆简单的青布马车,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去,送行的只有李暄和秦绾。
唐少陵的聘礼准备得差不多了,王府还有唐英在,婚礼大约是定在五月,横竖唐少陵自己也不在京城,江辙有足够的时间去灵州祭祖,再转道鸣剑山庄,等四月底再回京也来得及。
初十,内务府代表皇家向定国公府下聘,正式册立定国公钟衡嫡长女钟蓁为皇后,三月初三大婚。
成家立业,皇帝大婚,就表示有了亲政的资格,势必要夺回摄政王手里的权力,且不说李暄是不是恋权之人,可历史上失势的摄政权臣,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可以想象,之后朝堂上的暗涌会更明显,而这个年里,大部分官员都需要思考一下站队问题了。
十五元宵,宫中设宴,所有朝臣才发现,摄政王倒是来了,可王妃不见踪影——要说王妃突然觉得女子干政不好打算退居内宅了,连鬼都不信!那么,一向和摄政王同进同出的王妃居然没来,这是对皇帝的鄙视吧?是吧?没见国宴上皇帝陛下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吗?
当然,李暄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感情你们现在是习惯了一个女子站在金殿之上,一天看不见她还不舒服了,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不过,秦绾没来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小郡主要看花灯,不是宫里那种装饰品,而是大街上能吃元宵、猜灯谜、玩各种小游戏的灯会。
好好一个元夕佳节,沈醉疏被秦绾赶出去陪邵小红逛灯会了,母女俩只带了蝶衣和喻明秋两人——灯会上拥挤,太多人反而会被挤散。
十五过后,休朝期结束,朝堂正式恢复了运转。
在无数忧虑或是恶意的关注下,东华新任的丞相楚迦南淡定地接过了江辙留下的担子,却和江辙完全不同的处事风格,春风化雨一般,将所有的刁难和绊子全消灭在无形之中,也让摄政王一系的官员放下心来。相位交替,看起来对己方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一开年,另一件大事就提上了日程——二月十二,花朝节,秦绾生辰。
元夕一过,摄政王妃生辰宴的帖子就送了出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