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抹了把眼泪。在苏洌无所谓真假却仍想为她添一道保护的情状下,姜怀的不信任被衬得更加分明。她愈听愈不知该如何怎样面对那种质疑,更不由自主地在想,如若她气急之下冲动地固执己见,引得戚王想要杀她,姜怀是不是也会偏帮着戚王?
她想起来那些可怖的记载——数年前嫁给一位弦公为妻的那位国巫,后来利欲熏心得控制不住,最终被以极刑处死。那段记载里,有朝中民间对于那国巫的怨愤,有那位国巫遭极刑时的惨状,却没有那位弦公、身为国巫的丈夫的那位弦公的只言片语……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让阿追猛打了个寒噤……
若按照传说来算,那位惨死的国巫,是她的某个前世。
她第一次这样的不确信,不确信自己在旁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有多重的分量,不确信自己是否还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正常的人。
阿追慌不择路地跑进青鸾宫,望见那片湖想要安静地走一走,缓缓心神,腿上却打软地跌坐了下去。
该怎么办呢?如果她真的在慢慢地变得不可理喻,该怎么办呢?
她伸手一探摸到一块石头,抄起来狠狠地砸进湖里。“咚”地一声溅了一片白色的水花,转瞬间便已看不到那块石头,然后渐渐的,涟漪一圈圈地扩出来、淡去、消失。
一股热泪蓦地涌了出来,她起先忍了忍,却越忍就涌得越厉害,很快就变得如同盛夏的骤雨一样,无法止住,只好哭个痛快。
阿追将脸埋在膝间,胳膊拢成一个圈儿隔开外界,只能看到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裙子上,真的像夏日的雨滴。
她鲜少这样哭,经过的宫人见状都有些错愕。阿追几次听到身后有声响,也有迟疑着唤一声“国巫?”的,但是她无暇应付,那些宫人最终也没有哪一个敢多说什么,只得小心地离开,还她一片安宁。
哭得久了,好像连心里都空了。甚至有那么几个短暂的瞬间脑中好似断了片,让她一时不知在哭什么、在怕什么。
终于没什么眼泪能流出来的时候,阿追偏偏头,天都全黑了。
暗黄的明月挂在天边,没有什么月光洒下来,周围都黑漆漆的。
她擦干眼泪,默默地想该回房去了,还没撑身站起来,一只手忽地伸到面前:“喏。”
“……!”她惊了一跳,在黑暗中惶然看过去,哭得发胀的泪眼好生辨了一番,才看清眼前确实有个人。
嬴焕与她隔了有一臂多距离,一手递了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