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越说越激动，种种在帝都的委屈也是不少。
在古典时代，财富的积累只能是一点点的积累，由于道路的限制，一个地主家族所能控制的土地是有上限的，再多了，就会因为道路以及复杂的民情很难把收到的租子真正用上。
所以历来真正的大地主，基本上都是要有大权势，或者说，大地主是要追求权势来保护自己的。
山东的衍圣公家族，河南的少林寺神棍，四川的蜀王家族，都是其中的榜样。
但是他们也讲究道德，无论如何盘剥这些百姓，他们也都希望这些百姓勤劳一些，听话一些。
比如编造各种好好干活下辈子就可以投胎转世，比如号召佃户们勤俭节约，还有专门收集这种故事的，五花八门，后世最出名的，自然是那劝人俯首帖耳做下等人光荣的弟子规了。
而节俭，却也是这个时代提倡的政治正确，不过这种节俭却也是双重标准，老爷们自然是要花天酒地，外地花费巨资给自家铺路，保证世世代代为官，而那农家子弟，却是被要求降低消费，这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压榨。
在土地生产最多几百斤，大规模运输消耗巨大的情况下，事实上，许多从小地主变成大地主的人也不乏是依靠勤俭节约慢慢几代人积攒出来的。
而一次焚烧数不清数目的死鸡的行为，可以说在江南这地方绝对是可以被传扬的飞船奢靡浪费，虽然这些人自家可能举办大的宴席，就有百鸡宴的可能，但是白白浪费才是可怕的呢。
更别说那豪华至极，却是专门给贩夫走卒家子弟读书的学堂，按照这个标准，给他们官绅家的孩子，只怕是要宫殿吧，可是这帝都一间教四书五经的学堂也无！
这种区别对待，以及各种妖魔鬼怪，简直让任何一个正直的士人目瞪口呆。
这就好像一个中国人第一次到了印度后，发现了这里的人擦屁股用的是手……惊诧不，惧怕不。
帝都居然胆敢不善待读书人，简直就是最大的恐怖故事，而各种生活奢靡的传说也始终是巨大的谈资。
侯方域听了，却是没什么反应，淡然道：“这又如何。”
张岱急道：“既然此辈如此丧心病狂，毁我名教，我等必不能与他善罢甘休，非得争出个是非出来。”
侯方域说道：“如何争啊。”
“当然是召集江南上上下下的士绅，大家一起共商大事，向那帝都之辈施加压力，陈说厉害，逼迫其走人间正道，以儒生为尊，辅佐太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