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蓝竟也来了。
他跨骑枣红大马之上,挺胸直腰,手持勒缰,面容平静无波,直至转目于她的视线相碰。
遥遥相望,彼此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九儿!”田姜听得有人在唤她,熟悉又温煦的嗓音,如刺穿笼罩迷雾森林的那缕阳光,明亮又闪耀。
她弯起嘴角,毫不犹豫地辄身朝沈二爷而去。
沈二爷立在车舆门边,眼眸深邃,却微笑着朝她张开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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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崔氏依着何氏的话,给田姜赔过不是,虽嘴上服了软,可心底终究愤懣难平。
阴沉着脸回至房里,恰见闺女沈雁来请安,沈雁髫年女童,穿鹅黄衫儿水红裙,罩瓜蝶锦比甲儿,愈发显得粉雕玉琢。
崔氏转怒为喜,拉她上炕挨在自己身边说话,又吩咐丫鬟玫云去小厨房,看秋菱煮透了没有。
沈雁从袖里抓出几颗桂花糖给崔氏,叽叽喳喳像个家雀儿:“荔姐姐给的,我吃了颗,滋味忒好,特意留给娘亲尝尝。”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崔氏瞬间绷起脸孔,抬袖把桂花糖尽数拂落在地,气咻咻道:“有甚好吃?淡不淡甜不甜的,你倒当成个宝,平素山珍海味都喂狗吃了麽?不知好孬的东西,养着你有何用!“
沈雁被骂得发懵,不晓得娘亲为何突然发起火来,哭哭啼啼自个下了炕,紧攥奶娘的手缠着要走。
那奶娘只得硬起头皮告辞,带沈雁逃之夭夭。
玫云端盘熟菱角进院里,恰听得房内崔氏在大发脾气,四五丫鬟站在廊前,摒息不敢吭声儿,也无暇顾及旁边一个瘦高妇人。
她穿黄布衫,蓝布裙子,发髻梳得光整,周身拾掇地利索干净,玫云看着眼生,问她是哪房的婆子,所来又为何事?
那妇人本是满面愁容,见得终有人搭理,又端玫云姿容妆扮,晓得是个管事的,忙近来俯身鞠个礼儿,开口道:”我不是府里的人........。“
玫云听得脸色一变,低声叱道:“即不是府里的人,怎混到主子院内闲逛,我倒要拽你去寻门房,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放你进来。”
那妇人被唬得冒汗,忙摆手说:“暂且听我说完,我虽不是,可我那小姑子却实打实在此地当丫鬟。”
“你小姑子又是何人?”玫云半信半疑。
那妇人吞吞吐吐地:“是伺候二老爷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