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沈庆林至自己跟前,笑说:“你母亲是心疼你,总觉离家在外就是吃苦,其实不然,我倒瞧你胖了些。”
沈庆林也笑着颌首:“国子监里饭食荤素皆有,并不曾苛待,只是功课繁忙,老师严厉,同辈杰出,每日不敢懈怠,唯恐落后于人,遭人耻笑,连累沈府名声。”
田姜听得他说辞,蹙眉暗忖,若是他想法这般重,患得患失的,又怎能一门心思专注学问。
忽然沈老夫人握住他的手,拉近眼前问:“可是才挨过扳子,手心红红的,肿的跟蒸糕般?”
沈庆林面目泛红,双颊滚烫,急欲缩回,何氏已然跳起近前来,捧着他的手无语凝噎,就流下泪来。
他不得不安慰母亲:“在国子监读书挨板子乃常事,母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你二叔那会读书没挨过先生板子。”沈老夫人想想叹道:“你父亲倒是挨过不少回,听闻有次先生把板子都打折了,你总是比他强的。”
众人忍不住掩唇偷笑,沈庆林不自在地抽回手背身后,这话他听得只觉刺耳,父亲是武将,读四书五经做八股自然不是他强项,但他是要同二伯一样入朝为文官的,老是被打板子,哪里会有甚麽前途可言。
何氏湿着眼睛朝田姜看去,开口问:“弟妹不妨替我向二爷说说情,给庆林换个和善的先生可否?”
“母亲不可!”沈庆林低声阻止,更是窘迫了。
田姜听得何氏这话,想想劝道:“明师之责,在于胜理,在于行义,理胜义立则位尊矣,可不在于善矣,刘学正是吾朝宿儒,经纶满腹,手下解元三甲出数名,能为他的门生实乃三生有幸,不过,他的脾气确实耿直刚硬,严厉有加慈爱不足,爱打学生手板儿,也不是人人能受,林哥儿平常心对待就是,不必过于比较。”
何氏哑口无言,沈庆林连忙作揖:“二婶娘所说甚是。“
沈老夫人颌首说:”我就爱听二媳妇说话,引经据典,条条在理,头头是道,让你想驳都无从辩起。我觉得她若是个男儿身,定能中个状元来。”
田姜弯唇道:“谢母亲夸赞,原口舌不曾伶俐过,和二爷朝夕相处久了,学他些许皮毛而已。”
沈老夫人看她谦逊得体,提起沈二满脸甜蜜,想来夫妻感情极好,心里很满意,又说了会话儿,便让各人散去,只独留下崔氏。
田姜出得福善堂,见沈荔蹦跳的迎来,不由露出笑容。
这丫头比初遇时活泼了许多,才想着,却道那青石板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