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携家眷要起程离京,各房主子皆去福善堂用晚膳。
田姜笑着谢过,起身换了件清简的袄裙,发髻也不簪钗翠,只点缀几朵绒粉的绢花,披了斗篷,由陶嬷嬷搀着出了栖桐院。
西边断霞千里抹残红,衬得新月一钩,田姜觉得煞是好看,正自观赏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唤她,回首望去,崔氏由玫云及两三丫鬟随着朝她走过来。
走近跟前见过礼,不待田姜说话,崔氏已忧心忡忡问:“沈二爷可有消息了?何时能回来呢?”
田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头。
崔氏突然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急不可耐,讪讪道:”我没有旁的意思.......“
”我懂你心境!”田姜打断她的话:“皆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说是二爷,便是三爷五爷有甚麽动静,我也会如此担心的。”
崔氏看着她笑了:“你能懂甚麽?你真得懂吗?”
田姜的眸光深若幽潭,语气却愈发从容:“我便是万事不懂,却也懂得礼义廉耻,而四者之中,尤‘耻’为要,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愿弟妹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