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蓝怔怔地看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她没有血恨冤仇,也没有沈阁老,他就是他,国公府的武学儿郎,她也是她,田府家的俏姑娘,或就是个普通小监生.该有多好!
“徐将军!”又是一声笑唤。
有种情绪喷薄而出,再难抑忍,忽然握住她的手,把她整个拽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嗓音有些暗哑:“甚麽徐将军,我是元稹,你的元稹!”
舜钰忍不住鼻子发酸,推拒他的胸膛,徐蓝臂膀愈发遵劲锢住她,轻轻地说:“凤九,权当是大哥抱你这一回我心疼你!”
她听到有根弦绷断的声音,恃强的表面迅速裂开,露出布满伤痛的内里,泪水滑落唇边,是咸涩的滋味。
怀抱再是温暖宽厚,也不是她能贪恋,眼睛在他衣襟上蹭了蹭。
“放开我罢!”她话还未出口,他已经松开了,且后退了两步。
“徐将军,这位是.”郭远笑洒洒地挤眉弄眼,还有一大帮子人探头探脑。
方才那幕真是惊世骇俗啊,不近女色的徐大将军,把个小儒生搂抱在怀里,画面.竟是十分的和谐美好.
真是见鬼了!
“大理寺历事监生,国子监同窗。“徐蓝说着,却依旧看向舜钰,语气变得平静:“凤九可用过晚膳?”
见她摇头道不曾,便笑了笑:“你随我来!”
出五军都督府往东走十数步,有条板井胡同,胡同口有个卖吃食的摊子,总是至晚间才开张。
摊贩是一对夫妻,锅里有粳米煮熟散发的香气,妇人蹲在盆前收拾一尾青鱼,鳞片嗞嗞剐得乱散,男人则站在油锅前发呆,见得徐蓝和舜钰过来,饱经沧桑的面庞露出笑容,眼睛里终于有了神采。
各种蔬菜用蒌子装着,鸡鸭鱼肉蹄子火腿则用勾子吊挂在棚架上,徐蓝要了才洗净的那尾青鱼、一只烧鸡、一方精肉、半段熏肠,再拣了鲜蘑秋葵冬瓜等蔬菜,让那男人烹去,自带舜钰寻了桌凳坐下。
“点多了,可吃不完。”舜钰发愁。
妇人送来一碟炒香的花生米,徐蓝拈颗丢进嘴里嚼:“不止你我,还约了人来。”
他又低问:“听沈府的仆子说,你们去往金陵,你怎还在这里,且又男儿装扮重返大理寺?”
舜钰便把沈泽棠入昭狱后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讲于他听,徐蓝渐渐蹙起眉宇,花生米嚼得满嘴涩苦。
端起盏吃茶,瞟扫过她平坦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