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怔了怔,别过脸去,只道:“干卿底事!”
那来不及掩饰瞬间闪闪发亮的眼睛深刺他的心窝。
蓦得撩袍俯身上床捉住她,强硬地挟抬起她下巴尖儿,慢慢地开口:“你怎能这样的高兴呢,吾却痛苦至极,你也与吾同堕地狱罢........冯舜钰,这个孩子你注定难生下来,吾已让蒋太医去熬落子汤!”他顿了顿:“吾要亲眼看你一滴不剩地喝下,看着你肚里的孽种化成一滩血水流出.......”
“无耻!”
啪的一声脆响,用尽平生力气,打得他猝不及防侧过头去,面颊火辣辣间夹杂一丝痛意,收回手抚过,再看指腹有浅淡的血迹。
他扬手反扇舜钰一耳光.......她一缕乌发垂荡下来。
“贱人,我堂堂秩品二品尚书,岂容你轻侮怠慢!”他伸手掐紧她修长的颈子,骨节间绷得发青。
舜钰尝到了血腥味儿,喘息也变得困难,却不躲不闪,轻蔑地看他阴森的容颜,甚而艰难地微笑:“你怕了吗?”
“我怕甚麽?”秦砚昭的手不再使力,也没松开。
舜钰趁机吸口气,接着说:“你怕前世的王朝更替重演,你怕自己难能逆天改命,你怕昊王得沈泽棠相助夺得皇位,你怕皇帝与徐炳永难能齐心抗敌,你怕到手的金马玉堂转眼成空,你怕落得下场比前世还不济,你还怕我知田家满门抄斩有秦仲的背叛,秦砚昭你错了,你最该怕的是不该这样对我,否则你怕的种种,皆会加倍还治你身!”
秦砚昭的指骨不自觉颤动,他大笑道:“冯舜钰你虽善辩却从来不懂吾的心。吾乃重生窥破天机之人,仕途青云直上至位高权重,保下徐阁老性命,逼沈泽棠如丧家之犬,纵他助昊王攻城而来,吾早与徐阁老排兵布阵稳妥,他赢算微乎矣!”
“吾步步为营扣扣节环,除你的感情不可得,旁的皆得了,又有何惧?”
“是吗?”舜钰冷眼看进他的心底:“便是如此你还是怕极了,怕得非抓我来予柄要胁沈泽棠........”
秦砚昭的手指收紧,看着白皙的肌肤印下青紫的指痕,看着她如水眸子燃起烈焰,倔强而不甘示弱。
外面廊上响起脚足走动,他蓦得松开下床,拉整衣襟,抚平衣袖褶皱,金黄龙纹锦帘打起,皇帝朱煜、秉笔太监冯双林及蒋太医被宫人簇拥而入。
秦砚昭上前跪拜见礼,朱煜心情颇好,看看他的面庞,扫溜一圈,舜钰垂首跪在床榻边,遂走到她面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