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内,园里静悄悄的,鸦雀无闻。
待他踩上踏垛,才见沈容匆匆过来迎。扫望四周,方挑眉问:“沈指挥使在何处?”
沈容拱手欲要答话,忽听一声粗犷地大笑,从半卷的竹帘内传送出来,那是冯舜钰的房间,自从青龙山被救回后,便染恙卧榻好些日,今才渐康愈,这沈桓在她房里作甚?
徐泾观沈二爷蹙起眉宇,暗忖这沈桓真让人不省心,连忙为其开脱道:“沈指挥使对冯生多有愧疚,这些日是殷勤了些,纯属赤子之心,并无杂念!”遂命守在门前侍卫前去通传。
沈泽棠摆手沉声道无用,一行人走近帘前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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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歪在床上倚着团花靠垫,饶有兴趣看沈桓用把短刀削苹婆(苹果),莫道他是个糙汉,却糙中有细,将那苹婆皮削得一卷卷薄而不断,稍刻完成递给她,舜钰连忙称谢,接过咬一口,十分的酸甜脆。
沈桓瞅着她吃,想想说:“你初病愈正需饮食大补,吾听这里的府吏讲起,在夫子庙乌衣巷内,有个馆子擅制桂花盐水鸭,他处的汤馄饨更是远近闻名,面皮薄透,肉馅鼓饱一团,再舀一勺熬的浓白鸭汤,那滋味绝美,晚间我就去买来,给冯生一尝。”
舜钰笑着点头,忽而抿唇道:“在青龙山时,是我逼沈指挥使下山报信的,不是你弃我而去。换句话说,纵是你留下我离开,或许半道遇到‘鹰天盟’刺客,那更是等死的份儿,所以你毋庸对我愧疚甚麽!”
沈桓手里把玩短刀,见舜钰满脸认真地解释,要打消他的负罪感,这心底不由温暖又感动。
痴活二十几年,如冯生这般善解人意的,实在难遇几个,即然有缘相逢一场,就不该彼此错过。
他脑门一热、一冲动,一拍大腿,嗓音粗嘎道:“冯舜钰待你身骨康复,我们寻个庙义结金兰如何?”
“义结金兰!”舜钰目瞪口呆,这又是闹哪出?!
沈桓愈想愈觉的此主意甚妙:“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在京城无亲无故,想必遇着难处也无处可诉,日后大哥罩着你,定不容谁嘲笑你、欺辱你、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与他拼命!”
舜钰眼眶一热,前世里看透世态炎凉,尝尽人情冷暖,不曾想今世里却处处得真情呵护。
百般感慨齐涌心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沈桓只当她默许,亦是欢喜的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