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说清了来意,他不过是想请教老秀才,从官场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凤田村人造炮会不会有麻烦。
“几任总戎和钟上位的矿场生意,府道,甚至督提都知道,但都视而不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秀才这么问,李肆张嘴就想说那肯定是官官相护呗,可又觉得这么简单的话,老秀才又何必有此一问。
“嗯,看来你也觉得内里有奥妙,其实也简单。朝廷禁矿之后,流民矿徒来来往往,滋扰地方,命案不断。这英德本就是冲难之县,安靖一事,重过其他。有绿营和地方联手把住一些矿场,也能保地方安宁,所以上面也都默许了这事。”
说到这,老秀才呵呵低笑。
“安靖本就是大局,而今年更不同,府县案就能看得很清楚。就算有麻烦,总戎也会帮着解决,甚至制台和军门都会帮着遮掩,所以根本不必担心。皇上大寿前后,即便有人造反,只要不扯旗放炮杀官,大人老爷们也都会闭着眼睛装作看不见,一切都只为大局。”
老秀才言之凿凿,显然是对官场政治了解得透骨入髓,而说到了那两个字,李肆的眉头也是微微一跳。
“当然肯定有所对应,只是绝不会大肆声张。”
老秀才赶紧又补上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李肆心中完全有了底,也就此下了决心,老秀才半是玩味半是期待地问他准备怎么办,李肆答道:“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朝前走!”
老秀才点点头。
正要离开,老秀才又来了一句:“那书,你可在看?”
李肆连忙点头不迭,心里却是一阵发虚,还真忘了。
“跟书比起来,这个弟子更是有趣呢,我可得好好看下去。”
目送李肆离开,老秀才滋滋品着茶,脸上晃着难解的期待。
等李肆转了这一大圈,回到村子里时,关田二人已经等了很久。
“你走后不久,钟上位马上就把管家派过来了,说除了免掉欠债,还愿意再出一千两银子,人还在矿场上守着等我们回话。”
关凤生有些动摇了,钟上位这火烧屁股的态度让他也意识到,这应该不是圈套。
“算起来就是二千三百多两!”
田大由显然更倾向于接下这一单。
“不行!这太危险了!贾狗子和吴石头他们家”
关田氏听到了消息,满心的不安,也顾不得这是男人的谈话,本没有她插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