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变化,时势连在一起,方成历史。每朝初成,即凝下了经制,如能驾御这经制,那就算是懂得了帝王术的次等。”
说到这里,李肆开始有些明白段宏时的思路了,他心中微微抽了口凉气,这老头还真不是酸儒,这样的东西,可不是圣贤书上能读得出来的。
“帝王若能御制,就能择臣,臣循制而逐利,只要稍能识人,御臣水到渠成。这次等的帝王,即便心机远不如那些灵智只放在御臣的帝王,可借经制之力,成就也远远高过只知和臣子周旋的帝王。”
说到这,段宏时开始举例。
“你刚才说到了王安石,张居正,连带他们身后的两位神宗,后人都贬过于褒。可以老夫看来,只论那两位神宗,却是强过了大多数帝王。他们二位在位时,不论国政成败,朝局至少是稳稳在手。”
唉!?
李肆再举手,这里问题大了。宋神宗不说,明神宗,也就是万历,那可是三十年不上朝,跟整个文官体系对抗的大牛啊。很多历史学家都认为,不管是万历三大征,还是万历怠政,都是明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写元史的跟明史的,用心不一样,笔下的动作却都是一样。”
段宏时低低这么说着,李肆心里也是一跳,他下意识地去找段宏时的眼神,老头却偏开了视线。
尽管段宏时这观点值得商榷,可李肆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皇帝,确实不是傀儡,更不是碌碌无为。宋神宗用王安石变法,明神宗享受张居正变法,这两个时期,正是华夏历史的两道重大门槛。
想到这,李肆有些开始接受段宏时的分类标准,确实,能把握段宏时所谓的“经制”,也就握住了国政朝局的关键,在这个基础上,臣子的力量就淡了许多,臣僚是贴着国政朝局而上的。当然现实的历史脉络没有这么简单,还有太多因素夹杂在里面,但把这么一条脉络抽出来单独看,至少评判帝王成就的标准是清晰了许多。
“那么御势这一等,基本就是留给了开国帝王的吧?”
李肆做出推论,段宏时点头,却又摇头。
“势有天地之分,老夫还没参透这天之势,只能看到地势。以地势而论,你的说法勉强平准,却遗漏了一些帝王。”
段宏时又开始举例,这次李肆感觉不那么突兀了。
“秦皇,武功最盛,可文治空白,大秦朝转瞬皆灭,他不过是提起了前势。汉高借这前势奠定了后势,汉文以黄老之治稳住了余潮,这三人算是分御了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