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墙是砖石夯土混合,厚有两米,高三米多,开了不能进人的高窗,原本就是备着当内堡护墙。现在搭成厢房,可以临时住人,还可以当仓库。
遗憾的是,这工程太大,到现在只立起了西侧一面六七十步长的护墙,其他三面还只有挖沟堆起的土坎护着。庄子离河不太远,原本就要引水灌田,围着庄子内圈的那道四五米宽一米半深的水沟早前顺势挖了出来,只是现在还没引水入沟。
得知可能有贼匪光顾,昨天村人们全体出动,就着另三面土坡立起了木栅栏,还安排了巡夜值守。凤田村的村人都庆幸不已,要不是有李肆带大家在这里垦田,修起了这庄子,还一力坚持挖沟立墙,他们可没有一点依凭。
在这粤北英德,五六十年前闹过白头红头贼,三十多年前尚藩余孽闹过一阵,除此之外再没经历过大的贼情。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更难想象居然能有杀掉两个练总一个游击,打败了几百号官兵的贼匪。可这消息是萧千总带来的,没人不信,不仅凤田村人胆战心惊,刘村那一帮做工的也都不敢再回自己村子,央着在这里避祸。这里起码有高墙有沟坎,村里还有几百柄长矛,两村人加一起有一千三四百人,成丁四五百人,怎么着都能顶一下。,
最关键的是,这里有四哥儿李肆。
“四哥儿今天不在呢。”
王癞子叫着这称呼,身上那哆嗦也缓了下来。
“在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四哥儿来守夜?”
陶富损了他一句。
“哪呀,不过是想让他知道,咱可没偷懒”
王癞子嘀咕着,接着忽然一怔,陶富也惊住了。
“有动静!?”
悉悉嗦嗦的细碎杂声急速逼近,就着身后火把的光亮,两人眯眼仔细看去,顿时都吓得全身酥麻。
一片黑潮从夜色里泄了出来,正朝他们这道木栅栏涌来,鱼鳞般的亮光在那黑潮中闪着,那是兵刃的反光。
“去去发发警报!”
王癞子的哆嗦猛烈起来。
“你呢!?”
警报就是身后几步的铁钟,那是关凤生之前就着铸炮剩下的生铁造的,因为是好铁,音色隐隐能跟寺庙的铁钟相比。
“我我动不了”
王癞子话没说完,空气低沉嘶鸣,噗的一声,一枝羽箭骤然钉在王癞子的脸上,也将一片腥热浇到了陶富的脸上。
直到又一记破空声从耳边掠过,半边脸都被刮得发麻,陶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