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杀人,果然无比犀利。
“是的,她是那些以后会嚼舌头的人害死的,是大家以后看她的目光害死的,是你害死的,更是她自己的心中贼害死的。”
段宏时的嘴巴也很犀利,说得李肆直喘粗气。就个人情感而论,关云娘的死对他没太大的触动,他更多在担心关苞的情况和关家父母的情绪。可要命的是,整件事情好像他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杂乱心绪纠结在一起,郁闷难以言表。
段宏时正说到他的心痛之处“开口要争辩,老头挥了挥手,摇头道:“可在大家眼里,你和她,都无可指责,都没错。没人会指责你心狠,只会叹息她命不好,没人会嘲笑她轻贱性命,只会赞扬她贞烈。”
李肆艰辛地开口:“起这不对“,
当然不对,他可不要这样的世界!
段宏时长叹一声:“之前为师说的那句话,看来你是还没完全明白啊。
他坐到了李肆的身边,也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代呢要跟朝廷,跟道统相抗,就得付出代价,你准备好了吗9,
熟悉的问题,晃动了李肆那滞重的心绪,他呼出一口闷气,诚恳地点头:“我错了,老师,我以为自己准备好了。”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危险只是刀枪,代价只是自己的脑袋,延伸而出,敌人只来自身外,却没仔细去想过,更大的危险是在所有人心中。, 李肆也不是没想过心中贼,不然也不至于费尽心力在金矿和公司上作文章,而且都小心翼翼,尽量让村人受到的伤害低一些。可这都是在关注清廷的威势,在关心那根辫子。却没注意到这个时代的礼教威力,没注意到女人的小脚,这个敌人,杀伤力不亚于朝廷权柄,还更难警惕防范。
“为师也说过,你对钱,也就是资本琢磨很深,可对天道,也就是人心,还没有摸透。钱之于法,人心之于儒,这人心的去处,在你还没竖起如钱那般的了悟之前,你就得如防狼一般防那腐儒!”
段宏时这架势,似乎又要和李肆来场脑力激荡,李肆苦笑:“老师,弟子心情好一些了,不必再变着法地安慰我。”
段宏时叱喝出声:“为师管你心情好不好做甚?知其理才能顺其心正其行,你给为师好好听着!”
李肆呆呆看着段宏时起身,暗道如果不是那根辫子,这便宜师傅就是神仙了。
“为师这几日闭关沉思,虽然在天道上还未有所得,却由你的资本一论看透了一件事,一件为师十多年来苦思无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