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否则不会有雍正上台后加强密折奏事制度和设立军机处的举措。就是在这康熙朝,当年的陈四案”晋陕两省的官员都可以信口雌黄地说本省没有灾情,还逼得康熙撤掉了刑部尚书等一大帮官员,将因灾流离的陈四一家打为鸠党,只为了维护他的安定局面。即便到了苛厉无比的雍正朝”下面的官员照样欺瞒,总结而言皇权下的官员,欺瞒是常态,诚实是异态,诚实不诚实,差别只是瞒多少和瞒什么而已。
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是,之前发生的江南科场案被康熙视为江南耳目的三织造,特别是苏州织造李煦,都只报江南官民称颂噶礼的事实,而不报对立另一方张伯行的情况,耳目,也都会为自己的利益说话。
眼下的康熙年,整个广东,只有督抚提和白道隆等几个总兵有专折奏事的特权,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没有。康熙要了解广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这几个人的密折,就只有透过通政使司传上来的地方官员题本去看,或者是有人拼了命去北京叩闻。
所以只要广东官场和胤慎都统一了说,康熙那拿到的就是一个“政治真相”而这个真相,只要他不举反旗,他怎么都不是反贼。
事实真相当然不会全然瞒住广东地方连带胤慎,也肯定会报上一些,但这些是不是足以让康熙大动干戈,就看康熙透过这些事实真相,能看出李肆他的危害到底能有多大,以及能下多大的决心毁掉二三十年的仁治盛世来讨伐他。
李肆的估计是,就算康熙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意图,也没壮士断腕的决心,而这样的决心,雍正有。可惜雍正现在只是胤旗,还在他手里留下了把柄。
所以李肆的谋划很简单一力降十会,解决了广东提标,再提兵凌压广州,虽然举着韶州镇标和英德练勇的旗号,可意思棋局里的人都明白。
现在看来不仅李肆之前过猛,杀了王文雄胤慎还更猛,搞出了广州之乱。
“这广州城的首尾我就没办了。”
李肆只能把这事丢给胤慎和广东官面自己去想办,他们才是抹泥巴的行家。
“至于我的章程,很简单,我做我的生意,谁不惹我,我就给谁好脸。”
李肆将底线给了出来,话虽简单,却透着满满的盛气凌人。李朱绶只觉牙疼,有这么跟朝廷说话的么?听着还跟当年三藩的话那么像
“广州城的首尾,那就只能看督抚和四阿哥他们怎么料理了。至于德升你这章程没有转圈的余地么?比如送上一些小节,让四阿哥和广东官面有个脸面?”